回家的第二天,我们决定再去附近转转。
我说,去村头的白杨林吧。
白杨树有什么好看的,老唐问,大路两旁,田埂地头,太普通了。
我们几个带着孩子,欢声笑语的往村头走。有人家办喜事,白日焰火,声响震天,将大路堵的严严实实。透过焰火缭绕的人群,看得见近十辆豪车一字排开。
这里和市区并无两样。那些对于乡村宁静和质朴的向往多半是要破灭的。城镇化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传统的生活方式。
穿过喧哗,走到大路尽头,田间的金黄教人瞬间静心。我们找了一条通向田里的白杨树林,兴奋的冲进去。
雨过天晴,午日阳光刺眼,却不再灼热。白杨林下,枯叶一地。我敬重这些枯叶,飘落的那一刻,再与蓝天和小鸟无缘,可投入大地的怀抱后,反而能显出一种静默中的庄严神圣,无怨无悔。
脚踩在厚实的枯叶堆上面,吱吱作响,周围更安静了。突然想,蝉儿哪去了?中秋回家,这些小家伙还无处不在,在树上热闹的推搡着,而如今,难觅踪迹。
老奶奶匆忙走来抱住我说
孩子千万别这么做 你看着我
秋天的蝉只有七天好活
生命它来去太匆匆
就让它飞舞在天空
善良的心蝉儿会知道的
——陈升《午后的蝉声》
于是,孩子们捉起蚂蚱。秋天,有的青绿,有些灰白,岁月无计,这微小灵动的生物却活的欢腾,不问明天。
孩子他问我 生命是什么
象一首歌吧 我的孩子
草丛中,一束紫色的小花格外的显眼。
帅子说,这是“夜鲜花”。
我说,好特别的名字。
他说,你知道么,这花白天闭合,黄昏时分却开的娇艳。
真不明白黑夜如何欣赏她的美好,我说。
兴许她根本就不在乎,帅子想了想说。
我点点头,忍不住掏出手机凑近去拍照,这时,后脑勺像是被石子砸中了,生疼!
看着我皱起眉头,不住的挠头,孩子们高兴的欢呼雀跃,“妈妈被我们砸中了!”“这是爆炸果!”我低头一看,砸中我的竟不是小石子,而是一种青色的小果实。
老唐告诉我,这是“马炮”,一种青绿的果实,凑近看好像菜瓜,个头却小的太多,目测不过1公分。据说味偏苦,不好食用。既然不能吃,孩子们总得想法子干别的,心心和文博,拿“马炮”砸人,亏他们想到出来,还叫什么“爆炸果”。
片刻间,青果砸落一地,面目全非,深陷泥土。
生命,来自哪里,回到哪里。
或许,我们不该叹息,它就象一首透明的歌,轻柔地唱着,重复,又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