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天，江歌妈妈终于等来了这个迟来的道歉。
2016年11月3日，在东京留学的江歌在自己的公寓门外被好友刘鑫的前男友陈世峰残忍杀害，颈部与头部连中十刀，在送往医院时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所谓的好朋友刘鑫与她仅有一门之隔。
这道门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符。
门外，血流成河，惨叫声伴随着手起刀落凝滞成了永恒的寂静，生命定格在一瞬；门内，室友刘鑫选择了逃避，连一道逃生的缝隙也没有留给江歌。
事后，她辩解说，她没有听见江歌的任何呼救，甚至根本不知道行凶者是自己的前男友。
逝者已矣，逝者的母亲将这扇门来回踏过无数遍，含泪追寻真相，只为还女儿一个公道。而刘鑫走出这扇门，一身轻松地经营着自己的生活。
她换了美美的发型，约会着三五好友，开心地发着自拍。同时躲避着一心想知道真相的江歌妈妈。
悲痛欲绝的江歌妈妈写道：“294天，刘鑫没有送江歌最后一程，甚至没有给她上过一炷香，没有献上过一朵花，没有来看望过一次我。”
仿佛曾经收留她、帮助她，甚至替她挨了十刀，付出了生命代价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与自己毫无干系。
而这次的道歉，与其说是自愿前来，不如说是被舆论绑在审判台上而不得已为之。
面对这个与好友死亡不无关系的人，无数网友和我一样想抓住她的肩膀质问：
为什么案发后，你不回江母的微信，反而拉黑她的电话号码；
为什么在微博含沙射影地利用江母的婚姻、住所等等一切能想象到的来抹黑她；
为什么明知是和失去女儿不到一年的母亲会面，却穿着一条玫红色的艳色裤子，还戴着遮住大半边脸的帽子；
为什么口中说着抱歉，却依旧不愿意拿出明确的态度来说明细节、协助警方调查；
为什么有人背负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却依旧能过得岁月静好；
……
以及，人性，究竟能恶到何种地步？
为什么在微博含沙射影地利用江母的婚姻、住所等等一切能想象到的来抹黑她；
为什么明知是和失去女儿不到一年的母亲会面，却穿着一条玫红色的艳色裤子，还戴着遮住大半边脸的帽子；
为什么口中说着抱歉，却依旧不愿意拿出明确的态度来说明细节、协助警方调查；
为什么有人背负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却依旧能过得岁月静好；
……
以及，人性，究竟能恶到何种地步？
01
“永远不要去试探人性”
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因为主观上不信任人性，而是有人亲身试验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试验者是南斯拉夫的“行为艺术之母”——Marina Abramovic.
1974年，她在意大利那不勒斯进行了最著名的一次行为艺术表演：
她告诉观众，可以用面前桌子上包括枪、子弹、菜刀、鞭子等危险物品在内的72种道具中的任何一件对她的身体进行任意摆布，而她不做任何反击，并将承担艺术表演中的全部责任。
一开始，有人把玫瑰花送给她，有人让她坐定，给她拍照，有人用口红在她脸上乱涂乱画，见她一律照办，毫不抵抗，人们胆子大了，开始有人用剪刀剪碎了她的衣服……
接着，有人给她的裸体拍照并把照片塞在她手里；
有人用玫瑰花的刺扎破她的皮肤；
有人在她身上乱摸；
有人直接上去强吻她；
她还眼睁睁看着一个两个男的把子弹装进了手枪，拿枪抵上了她的太阳穴，手已经放在了扳机上，只差一步扣动了。
Marina后来说：“我感到的是……如果你给他们选择，他们会杀了你。”
玛丽娜双眼中饱含着恐惧，泪水不自禁滑落……在这个男的犹豫不决要不要开枪的紧要关头，终于有一名观众意识到这样下去会出人命，喊住了他，这名男子这才放下手枪。
六个小时，足以看穿人性的恶。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后在陌生人的身体上为所欲为，肆意践踏。也有无数人冷眼旁观或是在一旁偷笑，却不加阻止。
自始至终，只有一位观众为她擦去泪水，也只有一位观众叫停了施暴行为。
在Marina停止表演，开始走动的时候，那些伤害她的人不敢直视她，甚至落荒而逃，那个暴露出人性的恶的不堪的自己，连他们自己也无法面对。
和刘鑫一样，他们真正害怕的并不是作恶本身，而是害怕作恶的后果，害怕承担作恶带来的责任。
如果有一天作恶的成本降低为零，人间恐怕会沦为第二个修罗地狱。
02
“现代版的农夫与蛇仍在一幕幕上演”
你也许会问，面对曾施恩于自己的人，人性的恶会不会转变为善呢？
丛飞是深圳的知名男歌手，在他37岁的短暂人生中，先后参加了400多唱义演，捐助了一百多名贫困儿童，累计捐献300多万元，被评为2005年感动中国人物之一。
2005年5月12日，丛飞被确诊为胃癌晚期，家里却掏不出救命钱。住院期间，记者采访了一部分受助者：
受助者A受资助至大学毕业后与丛飞没有任何联系，却在网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被记者写的文章提及后要求删除自己的名字，理由是被人知道没面子。
受助者B认为，丛飞对她的帮助是另有所图，大学毕业前后她还跟丛飞保持着联系，但后来因为对丛飞为她找的学校音乐教师岗位不满意而失去了联系。在记者说“你应该去看看他”的时候，她回复：”我太忙了，没有时间。”
而很多受助者家长在他住院后还打电话来“要钱”，更有甚者质疑他是骗子，问：”什么时候治好病出来挣钱啊？”
丛飞一生节俭，在世时住的房子是只有50平米的简陋公寓，家中除了一架钢琴没有任何别的值钱的物件，几乎所有的积蓄都捐赠给了贫困的家庭。
可许多本应感恩他的人，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赚钱的免费劳动力，一台移动的提款机。
他们没有挥刀杀人，却用骨子里的冷漠实施了一场凌迟。
曾经保姆纵火案也如此。
主人对待保姆不薄，给予高工资和很好的照顾，在她有难时还毫不吝惜借钱给她。
可是她却偷盗主人财物，纵火消灭证据，导致女主人和三个孩子在大火中惨死。
只留下男主人林先生哭喊亲人。
人性的自私、冷漠、以及对他人生命的亵渎着实让人心寒。
03
“善良，真的错了吗？”
“我江歌遇害后，我收到的信息是两方面的：一是很多在外求学的孩子通过我和江歌的母女情深理解了自己父母的那种爱；二是很多家长以后会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能做善良的人。”
这是江歌妈妈发在知乎的一篇回答，也是她心中永远无法补救的遗憾。
江歌妈妈从小将许多美德言传身教给江歌，江歌也如她所愿地成长为了一个明媚善良的女子，坦荡大方，会为他人着想，是所有人的开心果。
但我想，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一定会千叮咛万嘱咐自己的女儿：千万不要再这样善良了。
如果不是因为善良，她不会收留被前男友纠缠不清的刘鑫，不会在车站等害怕前男友报复的刘鑫到凌晨，也就不会以这样悲哀的方式给生命划上句号。
不禁联想到韩国电影《素媛》，小女孩善良地给醉酒的大叔撑伞，却惨遭强暴蹂躏。
小女孩带着浑身伤痕躺在病床上，用稚嫩的童声说：“那个大叔让我撑伞，我也想过直接走，可我觉得，应该给淋雨的大叔撑伞，就给他撑了。可人们都说是我的错，谁也不夸我。”让人心酸。
这一切让人不禁深思，难道善良真的错了吗？
其实善良本身没错，错的是没有底线的善良，以及那些辜负善良的恶人。
正如曼德拉所说：“如果天空总是黑暗，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
但不要因为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了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驱虫。”
同样，我们的善良也许会被挥霍，但我们不能因此而习惯于冷漠。
我们要提防恶，不管是摆在明面上的恶，还是伪装的恶、精巧的恶……
但，为了不把这个世界交给我们所讨厌的恶人，请务必保持适度的善良。
毕竟，人活着，不光要活个生死，也要活个对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