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雁

(一)

你好。你是于墨吧……

电话那边是操着一口浓重乡音的普通话的中年男性,还没等他说完,我便匆匆挂了电话。我大概已经听出他是谁了。

再看来电显示的地址,心更是寒了半截。

还没愣过神,电话再度响起,还是他,赶紧挂了。

平静后想到对面毕竟是个长辈,于情于理都该有礼貌。所以第三次电话响起的时候我并没有挂断,而是礼貌地告知其认错人了。

但对方并不领情,自顾自道,于墨,我跟你讲啊……

一般这样的开场白必然有连绵不断的后续,心一狠,掐了电话,顺带拉进黑名单。

这一连番的动作全被舍友看在眼里,她在旁边笑道,是不是又收到什么诈骗电话了。

我屏息回神,看着她说,不。这是前任他爸爸的电话。

(二)

希望你早点和你现在的男朋友分手,找到一个更好的。

这是朋友在我生日的时候许下的愿望,那时的我并没有责难她,可能潜意识里连我自己都不太看好这段恋情。

怎么说呢,一直有点自欺欺人,想着他会变成大家所喜欢的样子。但事实证明这并不是单纯依偎幻想,这是恋爱,一个人没办法发展下去。

印象极深的是在两个人确定恋情后第一周,他目光如炬地告诉我,他只是想谈个恋爱,其余的什么都没想过。

应该是那时,我开始踩进一个叫做救赎他人的旋涡。戴着圣母的光环,扶着脸上开始破碎的尊严,带着笑看他,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心里怎么可能不在意,回头想想大抵是不甘心罢了。但我还是和他牵手走了下去。

一走,便是两年。

图片发自简书App


(三)

最近又翻出一本集册,牛皮纸书皮。我已经猜到里面内容,还是回忆一样看了一遍。

里面是关于三次分手细节的叙述。里面人物事件结果都一样,全是分手之后又被我强行挽留。这个戏码从秋天演到冬天,再又演到春天。

爱情里双方若要生生比较起来,最先低头的必定节节败退,无法翻身。起初我是不信这个魔咒的,但事与愿违,在那几次分手闹剧后还是妥协了他的烟瘾,妥协了他的脾气,只是唯一没有妥协分手。

后来也真没再折腾。

突然想起分手后数日他问我,为什么要分手,他有的必不会少我一份,从前是现在也是将来更是。

为什么呢?煽情点讲,不爱了,即便是钱,都不愿意再拿一分一毫。

(四)

他送我的包还没扔,蓝色的,大大的帆布样袋子。

那是他送我第一份礼物,有花也有巧克力。怕过招摇,他在晚上的时候还全塞一个布袋子里递给我。

回宿舍时,花已经焉了,但我还是颇有兴致地拾了瓶子装点水把花养了起来。顺便修剪了花枝,却还是没挨过第三天花全扔了。

大概因为后来我多次提起这包太丑,他就再也没给什么惊喜。朋友说是我错,给了心意挑剔个什么劲。后来我也洒脱,他不给惊喜我便张口要,能不能拿到都无所谓了。

但这丑包却一直跟着我,平时也只拿来装些衣服什么的,却在回忆录里占着一大块地方。

(五)

思想上沟通不上了。

我与许多人都这样说我们的分手缘由。听起来很空,但确实如此,他后期话唠时我没有兴致搭话,而我想畅聊时他会告诉我,他很忙。

长此以往,我不爱说话,他也开始忙碌他的生活。

终于提出分手。

分手时他爽快地很,还让我想清楚,别哭哭啼啼的。

但三日后,他开始求挽回。而有关他的信息全进了黑名单。我能看见拦截的短信内容,没招架住给他打电话让他死心。

哪知像给了希望,纠缠至今。想来也是我单纯,怕他做出惊天动地的举动,又央了朋友询问他的现状。

朋友直言,这般模样的我,最容易在情场上栽跟头。以后不理就好。他也是不会为女人做出什么傻事的。

而事件结尾也如朋友所说,只是他父母打来电话。他呢,诸事安康。

我想,大家都愿意看到的结局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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