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代,除了父母做的饭菜有一种难忘的味道记忆外,还有一类家庭饭菜至今每每品尝都可以用“美味佳肴”来形容,那就是“大姨做的饭”。
并不是说只有饭做的好吃,是很笼统的把鸡、鸭、鱼、鹅、猪、牛肉各种美食,用煎、炸、蒸、炒、炖、煲等方法,烹饪出色香味俱全的各种佳肴的统称。听母亲早就提过,大姨在年轻的时候当过厨师,很多做法和食材在大家都还不熟悉的时候,大姨已经能够做得得心应手了。
今天暂时不谈其他的佳肴,因为她做的饭菜好吃的太多啦,一不留神就会导致“过年过节胖三斤”。而特别想回忆下“大姨家的水饺”,它给我留下的映象太深了。
大姨是地地道道的本土人,她包的水饺大部分都是传统的做法,俗称“当地饺子”,但并不是说她不会包其他类型的,比如东北饺子,毕竟当地饺子是一大家子逢年过节长期的吃法,承载了更多的文化和习俗。当然,对于我个人来说,就对比当地水饺和东北饺子,我更多的选择是哪种好吃,我吃哪种……
对,就是这么俗。对于一个无法站在更高境界,去理解大人们那一套的所谓什么文化传承、地域差异、封建迷信之类的小学生来说,“好吃,美味儿,管饱”就是当时我的最高追求。
其实,我的母亲平时一个人或是只有我和她的时候,她是宁愿包当地水饺,对比北方水饺,按我的理解,就是饺子皮不同,伴随着当然包饺子的方法区别也大,如果硬要再找一个类别,去凑成中国人讲究的“好事成双”,那就是在饺子出锅以后怎么吃上,有很大的区别了。
而当地的水饺,几乎都是在街市上购买饺子皮,那种方方正正,成等边梯形上小下大的模样。包饺子方法我看都差不多,但为什么我唯独对大姨家的水饺那么着迷呢?这还的从一件事情上说起。
记不清楚是三年级还是四年级了,反正这个时间段的暑假,父母都很忙,我几乎大半个暑假和寒假都是在大姨家度过的。而我童年生涯就是在这两年里,开始进入“肥胖时代”,一直持续到高三才有所好转。
记得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大姨家平房门前的地面,被厨房里亮起的灯点亮着,而一团团白雾不断的从门框里钻出来,夹杂着白炽灯橙黄色的灯光,在地面上泛起了一幅幅犹如腾云驾雾般的“水墨画”。
穿过大姨家的厨房门,一阵阵浓香的煮饺子味道扑面而来,映入眼前的首先是一个硕大的灶台,炉子内熊熊燃烧的火苗,伴随着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翩翩起舞。看到灶台大锅里的水不断的翻滚着,站在一旁的大姨连忙又舀了一勺凉水,沿着锅边绕了一圈,让勺内的凉水均匀的流入翻腾的沸水中;顿时,锅里的水停止了跳动,水面上冒出的蒸汽也小了许多,定睛一看,没有了白雾的遮挡,这才发现锅内还有很多上下漂浮、不断翻腾的水饺。
离大姨身边不远,站着三个小孩子,分别是表哥、表姐和我。这个时候,我们三位的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锅内的水饺,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些水饺都会插上翅膀飞走一样。虽然,我不太清楚表姐和表哥是如何认为的,可我就是非常单纯的想法:因为这饺子实在是太好吃了,已经超出了我吃过的所有的饺子,那味道就像是身边炉灶内的干柴和烈火,两者一旦碰撞起来,瞬间可以点燃所有的一切(这个比喻虽然有点浮夸,但就是小时候吃到饺子那一刻的真切感受)。
俗话说的好,大家抢着吃的东西才好吃。虽然一直未弄懂,大姨的饺子馅是用的什么调料,但只知道每次煮饺子,我总能把成人巴掌大口的碗,整整的连汤带水下肚两三碗。也许是大姨一个人忙活的原因,从包饺子皮、和饺子馅、烧灶台水、煮水饺汤等等,让大姨无暇招呼我们三个“翘首期盼”的旁观者。而我们三个在一旁除了焦急地等待着出锅的水饺,还在为着谁先吃第一碗的问题而激烈的“PK讨论”,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不了了之。
待到大姨说了句“饺子煮好咯!开饭啦!”后,她就开始拿起碗从锅里盛饺子;就在第一碗饺子刚刚盛好,放到灶台上时,表哥一个箭步流星,大跨步上去端起碗;还没得我和表姐回过神,表哥已经端着碗在餐桌上吃了起来。
眼看着本以为属于“客人优先”的第一碗被端走,瞬间内心的“干柴烈火”被浇灭,失落反差的心情迅速冲击着内心。“我不吃饭啦,我要回家!”当时气急败坏的我,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跑出了大姨家,头也不回的沿着小路,径直的向黑漆漆的深夜走去。
待到走约两三百米后,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处,才发现周围只有我一个人伫立在漆黑的夜色中,只有几户人家的屋内射出少许的灯光,远处还断断续续的回荡着狗叫声。再往大姨家方向看去,发现厨房顶上的烟囱,仍然还在“吐着烟圈”,一点点飘荡在布满星空的黑夜里。
后来的记忆就非常模糊了,长达后从大姨和表哥经常性的口述中了解到,大姨后来在厨房把饺子盛好后,就连忙出来找我,在岔路口处将我带回了屋子,然后在表哥、表姐和大姨的左哄右骗的共同努力下,我才慢慢的打消了“回家”的念头,这段吃饺子的风波小插曲才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