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过年,屁股朝天”这是我们小时候唱的一首儿歌,也反映了我们小孩子对过年的盼望。小时候“过年”很吸引人,不管吃穿,也不管文化娱乐,都比现在的“味道”浓得多,热闹得多,丰富得多,参与的群众也多得多,特别是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那就是一种奢望,一种享受。
年味是从春联和年画开始的。一入腊月,家乡就热闹起来。走乡串户做生意的,买卖年画和春联的,特别是腊月二十三过了“小年”后,二十四掸尘扫房子,二十五推磨做豆腐,二十六杀猪割年肉,二十七宰鸡赶大集,二十八蒸馍炸麻花,二十九洗澡办酒席……一下子打破了乡村平静,带来了浓浓年味,特别是除夕那天,家家户户的大门上、房门上、就连喂牲畜的猪圈、牛圈、羊圈、鸡圈都贴上了红彤彤的大红春联,它映红了天,映红了地,映红了乡亲们的心!
鞭炮声声辞旧岁,声声鞭炮迎新年。一旦时针走到了0时前几分钟,家家户户就噼里啪啦的响起鞭炮,蹬——巴——蹬——巴的响声双响炮,直把天空映得通红通红。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里,一家接一家,一鞭连一鞭,此起披伏,震天震地,整个村子的天空上都成了花的,彩的,亮的,红的……。
大年初一的早上,我们在睡梦中被妈妈叫醒,一醒来,就穿新衣,戴新帽,一切装扮停当后,我从枕头下拿出压岁钱,再给妈妈要来馄饨锁,拿到大院中去烤柏枝火,然后戴在脖上,吊在胸前,去吃大年饺子。饺子中有妈妈包进去的几个铜钱,谁吃到就会“财运亨通”“年年发财”。饭毕,我随着父亲到巷里向"自家屋”的老人们拜年,也就是磕头,作揖,祝福,这不仅是一种礼节,而且是一种敬老孝老的宣言!
拜年归来,我选择了打蓝球。桃存,宗娃,经定,二小……已经到了,一进场,我就大喊:“传过来”,他们传了,我也接了,而且进了,是个“开门红”的,我哈哈大笑……一场下来,我汗流浃背,满面通红,却神采奕奕,神清气爽。
年关的文化气息也非常浓厚,社社(就像现在的生产队、居民组)都有锣鼓和秋千,特别是西巷还有特制的“过梁”。“过梁”近似秋千,但又不同于秋千,它的支法和秋千相同,但梁上不系麻绳,而是装着一个“日”字型支架,支架两端再挂着两个小秋千,上下轮回,使爱玩者兴致更浓!锣鼓,也是社社有,谁来谁敲,直敲得震耳欲聋。你看那个鼓手大伯,手执两条鼓槌,不停气地在鼓面上上下翻飞,速度之快,犹如闪电,精彩绝伦;再看那个拍钹高手,一会儿把钹举过头顶,一会儿把钹放在脚下,随着铜钹的不断变化,系在钹上的红绿彩绸也上下翻舞,直看的人眼花缭乱。名目繁多的诸多曲调,直把孩子们敲得笑了,把姑娘们敲得乐了,把年青人敲得兴趣上来了。
庄巷还有一支高跷队。他们集中在大场上,站在高跷上练习走路,练习跌八杈,练习在桌子上打滚……练习中有的跌倒了,爬起来再练;有的受了伤,轻伤不下火线。练成后,他们再穿上戏装,如三打白骨精,三娘教子,白蛇传,天仙配,水浒传……浓妆艳抹,且歌且舞,身份不同,造型也各异,看得人乐不可支。
回忆儿时的年关,“年味儿”很浓很浓,文化活动也很多很美,而现在,年味却淡薄了,重拾年味的勇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