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天台上,有两个女孩在浅吟低唱,柔声诉说着何为自我,何为爱,何为生活。
她们的歌曲风格就像组合名一样,悠然随性,让人总能轻易联想到午后阳光下,在屋檐底下乘凉的那只慵懒自在的猫。
「房东的猫」,是由两个94年女生组成的快乐民谣组合。主唱红鼻子小黑,叫王心怡,声音干净清澈,低头浅笑的一瞬间像极了误入人间的精灵。吉他手少年佩,叫吴佩岭,个性酷酷,但拿起麦克风时却也温柔细腻。
有人曾这么打比方:“张悬是大海,雷光夏是星空,陈绮贞是太阳,曹方是风,陈粒是光和火。”
而房东的猫歌如其名,调子很轻,听起来总有一种淡淡的愁绪忧伤在里面。喜欢她们的粉丝说,她们的声音就像是素描,用的是彩色铅笔,画出了房子、行人和四季。
何为爱?
在《短叹》里,她们浅浅吟唱着:
爱人不是喜欢
也不是寻欢作乐的伴
而是口吻平常
河畔未曾驶远的船
有人丢船票,有人上错船,有人船沉没,有人无船桨。一生太短暂,遇到喜欢的人就要认真喜欢。
《简情歌》里,少年佩淡淡地诉说爱的喜悦感:
世界有太多的复杂和失望要讲
很难再去勇敢一场
但你的笑像最温暖的阳光
给我力量
何为生活?
生活的苟且和乏味从来都存在:
每天清晨都害怕地铁太拥挤
一到深夜又担心房间太空荡
日子就像耳机里烂大街的歌
在单曲循环播放
她们会在歌里表达日常的小确丧,感慨成长路上的失去,但都是轻盈的,豁达的。淡淡的愁绪宣之于口,乐观和积极永远是她们的基调。
成长路上有得有失,她们豁达地说,“要忘却所有不愉快的片段,把美好事物纯真的走完”。
她们的故事始于2012年,因为相同的热爱,命运之绳将两个素不相识的两个女生紧紧缠绕在一起。15年的时候,房东的猫因为翻唱宋冬野的《斑马斑马》而走红,她们受宠若惊,“我们都有种人生巅峰的感觉”。
但她们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关注而迷失了方向,甚至那时候俩人谁也没想过以后要靠音乐谋生,还是一如既往的为着心中的热爱,不断创作。
也许在生活面前,每个人都会变得无比现实。那些年少时闪闪发亮的梦想,在生活面前总显得不堪一击。2016年,毕业之际,佩岭和心怡两人,一个在实习,一个也已经找到了工作。分隔两地的她们相约着举行一场告别演出,给年少的梦想划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令人感到意外和惊喜的是,演出当天,虽大雨滂沱,仍然有两三百人冒雨来到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现场。演出结束后,一个女生久久没有离开现场,她来到佩岭和心怡面前哭着说,希望房东的猫不要解散。
这一幕深深触动了这两个女孩。朋友纤橙也劝她们说,“如果不尝试一下,也许你们以后会后悔。”他建议房东的猫众筹一张专辑,若是一个月内能卖出四百张专辑,组合就不解散。
这一切就像一个赌注,两人决定给自己一次机会,为了心底的热爱,倔强的不屈服于现实,与生活对赌。
“家里人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毕竟,我是放弃了一份安稳的工作,而音乐就不那么稳定,甚至很奔波。”放弃一份稳定的工作,去选择奔波、不稳定的生活,在许多人眼中是一种很不成熟的表现。但,所有的困难都拗不过自己内心的渴望。
她们的粉丝应该还清楚的记得,这两个女孩开始义无反顾踏上自由音乐人这一条路时,众筹第一张专辑说过的那一段话:
鉴于我俩的情况特殊,大四刚毕业且都有还不错的工作,我们不想冒险走这条路,毕竟这是一件关系到未来的大事,我们想对自己和家人更负责……所以,我们给了自己一个期限。假如一个月能售出400张,我们就义无反顾的做音乐。假如不行,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专辑了……第一次鼓了这么大的勇气想要做一件事,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房东的猫第三张专辑《这是你想过的生活吗》发行的那个夏天,许多采访问她俩:什么是你想要的生活?
红鼻子小黑说,“每个阶段想要的生活是不一样的,没有永远的一成不变。”少年佩说,“如果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先确定自己不想要什么,而不管生活是什么样的,最终都会归于平淡。”
房东的猫是幸运的,她们赶上了一个独立音乐的好时代,在怀揣着梦想的年少时光里可以将自己热爱的事情作为一生的事业,依旧温柔羞涩的俩人坚定而勇敢。
生活平淡而真实,不管如何选择,或许总会留有星星点点的遗憾。无论踏上哪一条路,总要披肝沥胆,沾染疲倦。
但,「人活一辈子,最宝贵的那样东西,不是金钱,不是成功,也不是天赋异禀的才华。而是对一件事情有渴望。」
她们被采访问道,如果要给自己取一句slogan,会想用哪句,她们的回答是:
“「沿途不枉为少年」挺好的,有一种这一路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将来也不会后悔的感觉。”
曾经希望做个有棱有角的人,也想过做个温柔的人。现在却更希望自己能有两面,随时切换。
两个普通的女孩最终长成柔软且坚硬的大人,为了自己想过的生活,不顾一切去努力,真实且坦荡荡。为了心中的热爱一路向前,多年后也不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