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者悖论,表面上为“是”命题,其实内置了一个“非”命题,断言判定某些东西不为真,“我在说谎”,“非”命题中又嵌套了一个“是”命题,预设某些东西为真。关键在于此“非”命题,从它出发往内向外有两个次序不同的视域,分别以两种视域观照即得出悖论呈现出的矛盾,即此命题并不能判定真伪,或这个命题体系不够完备,条件不够强无法判断真伪。显然只讲真话就没有这种复杂效果,真话判断起来似乎容易多了,“我说的都是真的”,长此以往,人们习惯于听真话,且都一一验证了为真,并不会怀疑还有什么假的。所以最高明的撒谎并不是讲谎话,而是只说一部分真话,或将真话分为各个部分,先后有序颠三倒四分级加密地讲出来,次序组合不同将会呈现出非常不同乃至相互矛盾的效应,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难辨真假。不怎么习惯听话的人,有一天幸运或不幸,将会发现,这世界居然还有那么多假的!
所以在确定性的要求下,如果要进行证明,证明“是”与证明“非”(两者都为某种假说或理论),就有着极微妙的差别,某种意义上,“是”相对容易证明,人们更容易相信和验证,似乎就可以忽略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而不被责难,可以后来再慢慢完善;而证明“非”的活动,或可称为“怀疑论”,就没有这待遇绝不会轻松,毋宁说人们一切证明都在证明“是”。“是”命题都在独立确定某些东西,试图使其长长远远地、坚定稳固地挺直竖立起来(可能吗),所谓“又当又立”(立差不多能明白,当是啥),不然何以标榜引领时代潮流,领导世界进步呢。笔者以为这个世界挺立过于长久的东西太多了,批判破而不立的更多,他们上赶着要优先立起来某种东西,没错就是那盘自觉好吃的菜,不惜为此主张断言对立的东西不可能,如人工智能断言宣传不可能超越人类,做出先是后非的选择。为了平衡这一倾向,人们同样有“理论上可以,原则上可行,实际上没有意义、没有必要、不够经济、不太可能。。。”然而针对半数以上诸如此类的话,笔者只想来一句:都没试过也不给机会证明为啥就先判死刑了?
这里要明确,破而不立与判死刑或死缓劳改的区别,即“非是非非\非黑非白”与“非此即彼”或“既是且非”的区别,或程度之分与边界界限的区别(终极意义上而言,它们有区别吗)。如果无法理解破而不立或非黑非白的状态,就难以理解真正的量子或所谓混合态究竟怎么回事,笔者以为当下的量子学表面在搞“既是且非”,实际上是“又黑又白”、薛定谔的猫那般“又生又死”的死缓劳改,和概率计算一样,新瓶装旧酒,怎么讲?以黑白为例,黑与白之间混合着无限的灰,准确而言正是无穷无尽实实在在的灰才有了抽象极端分离的黑或白,“又黑又白的由外在手段造成。”“黑”的非面是“不黑”,并不是“白”,白只是不黑的一种极端情形而已。人们习惯于非黑即白,当下量子既黑且白,都够不上既是且非,意思是,黑之外多了个白,可以二选一,然而重点仍然在于黑或白,不黑究竟是不是白(可能全白吗),或者哪种大概率的灰,不白又究竟离黑有多远,根本无关紧要不加考虑不予呈现,只要还有原来的黑或白这个选项即可,人们仍然继续二选一,对于特定的黑或白,人们与之前选项并无二致,即类似于,习惯了生为一切的人会去选择死吗?不生就意味着死亡吗?死亡意味着永远的消失吗?对死亡的恐惧使得人眼中充满了原来的黑,生之唯一选项占据了视域,习惯性远离规避死亡,根本不去了解探究死亡究竟是怎么回事,人距离死亡还有多久多远,死亡是否一定意味着永恒的断灭,无限的虚无。“惧怕死亡是糟糕的生活的最好的标志。”
“对死亡的恐惧具有断见的性质,并非依靠现量(感官认知)、推理或圣言量(经典权威)展现,而是推断生前体验的死亡痛苦。”“断见,是认为事物最终断灭,而无因果连续可言。”“受到死亡痛苦体验的熏习,对于智者和愚者是相同的。”
“它并非天生的。为什么?对于唯有出生而没有体验过死亡的人,怎么会产生对死亡的惧怕或憎恨?这种惧怕或憎恨以回忆起痛苦为助因。”“助因能造成存在的成果出现,但不可能造成前所未有的东西出现。助因有助于形成成果的特殊形态,但不可能产生前所未有的东西。”
摘自古印度《瑜伽经》,引用并不意味着全盘认同书中言论。观点只作部分参考,毕竟古经典籍解读不一,例如关于死亡,笔者并不认可佛教或其他教派将视域重点放置虚无的来生或前世。笔者这里借用两个概念,重点在于表达:某种意义上,断见是事物得以从混沌无限之关联中独立确定的关键,断灭则是独立的东西又以某种次序组合手段得以关联的前提。(断灭说可简单理解为完全排除上帝或物自体,看不见摸不着就当不存在,其对立面为原因说,以获取达至上帝物自体,看不见摸不着就推断存在,笔者反对断见断灭说,之前对上帝和物自体的论说就是在反对原因说,有因有果前后相继,它太容易没完没了一条道走到黑了。现在开始要两个一起反对了。接下来会试着使某些独立回归至关联之中,而某些关联截断重新链接,简单说让它们反向显现或消失,观照一下会呈现为何种效果。“关联”的梵语原词义为安置、附加或虚假的归属。)如何理解,或可简单参考有理数无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