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办公室躺着打盹，老方摄手摄脚走进来，把我推醒，笑眯眯地提着个食品袋在我前面直晃。我抬起眼皮一看，知道有好东西，就一把夺了过来。

这家伙，不晓得在哪里搞的卤牛肉，而且是黑黢黑黢的那种。这种卤牛肉，只有用原生态的牛，加天然卤料才能做出来，假了哪一样都不行，嚼劲和味道都是极好。伴料只有小米椒，点点辣红配色配味恰如其分。我虽不敢食辣，但经不起这诱惑，一手拈了四五片叠在一起就放嘴里嚼，咝啦哈啦嘴角辣火，两眼流泪，嘴里还含糊不清地直呼好吃好吃。

风卷残云之后，不会一儿肚子便隐隐作痛，然后如炭烤火烧，牙齿也慢慢作怪起来。几杯水下去，肚子里的火渐渐熄了下去，可牙却越疼越厉害。我牙不太好，平日里冰冷烫热的都不敢碰，甜食也敬而远之，平日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疼起来楼上楼下跑圈止疼，惊动了楼上太婆要招骂。这次忘性大，吃完后才记起我是没福分打这个牙祭的。尽管肚子里写了好几个悔字，这牙还是不依不饶地疼着，弄得整个下午说话都是含混不清。想少说两句吧，有人故意来找茬，话到嘴边又咽不下去，生怕别人把我当做了哑巴。

以前也牙疼过几次，不仅嚼肉会牙疼，有时无缘无故也会牙疼。多年前一次在磨子桥逛街，远远看见一位认识的人，给我挥手示意正准备打招呼，却忽然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顾不得疾驰的车辆，一溜烟横穿马路跑到街对面，接着一侧身，动作慢将下来，做出一副漫不经心闲逛的样子，然后眼晴一亮，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向一个看似不寻常的中年人问好，那神情分明是世界很大，你我相遇相知相携是一种缘份，今生君是我贵人，来世肝胆报隆恩。我正要好笑，这牙却无缘由疼了起来。于是我转身狂奔，用运动来减轻牙的疼痛，才跑到高升桥，体力便渐渐不支，慢慢停了下来，牙也慢慢不疼了，那人自此以后我也再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