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还好吗!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古人的训导影响了几千年。我也自幼就被母亲教导着,要懂得回报他人,要拥有一颗感恩的心。
当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实践着人生信条的时候,我们却忽略了一个最值得我们感恩的人一一那就是母亲。
母爱神圣而博大,如春雨滋养大地,绵绵不断,情深意长。
在我生命的记忆里,母爱是最温馨最值得回味的部分,也最让人难以忘怀。
(一)
童年的记忆里,母亲给了我太多的疼爱。
隐约记得那一年,因为嫂嫂给缝制了带裤兜的新裤子,在那个年代,那时独一无二的时装,我便高兴的跟着哥哥姐姐,去了老家的那个高坎子上学着跳伞。
那时候还小,才5岁过点,不懂得保护自己,看着哥哥姐姐们飞上跳下,跳下去,跑上来,再跳下去,又爬起来,继续上来往下跳。
他们不厌其烦的在空中飞舞,他们玩的不亦乐乎,也没人搭理我,我看着他们腾空而起的动作,像展翅的雄鹰一样,优美而洒脱,我便学着他们,两只手很酷的插在裤兜里面,从两三米高的坎子跳了下去。
跳到那软软的,刚翻过的农家肥堆上,不幸的事情也随之而来了。
毕竟我还小,稚嫩的骨头哪里能经得起回弹的力度,加上手又捂在裤兜里,身体不好保持平衡,我的左腿折断了,伤的不轻,宽关节,膝关节,踝骨三处都骨折了。
哥哥姐姐把从土堆上背到家里,放到炕上,盖好被子就跑了,他们害怕妈妈回来打他们,就藏了起来。(毕竟他们也还是个孩子)
等妈妈下班回家,发现炕上堆着的被子不停的抖动,她吓了一跳,掀开被子一看,我已经疼的不省人事、大汗淋漓、浑身打颤,她顾不得劳动后的疲乏,背起我就去看医生。
后来的印象就是,妈妈爸爸常常背着我,去离老家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个老爷爷家里治病捏骨的情景。
那时候乡下医疗条件差,没有什么拍片子,做手术的说法,只能靠土办法治疗。
老爷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捏骨匠,方圆几十里的人家,如果因为意外骨折都去他那儿接骨……
我还清晰记得,爸爸妈妈每次背着我去捏骨的时候。
老爷爷总拿过来一个大大的,用芨芨草编制的大簸箕,里放着山里挖来的野胡萝卜。
老爷爷在捏骨之前,总是先哄着我去拿那个胡萝卜吃,然后他的手就慢慢的在我受伤的地方摸索着。
在我动手去拿胡萝卜的那一刹那间,他也开始动手了,常常在瞬间给我捏上一下,就那么一下,我疼的钻心。伸出去的手立马就索了回来,大哭着往妈妈的怀里藏,为了配合治疗,爸爸时刻准备着,在需要的时候摁住我,不让我乱动。
因为伤的地方比较多,所以先后去了好几次,以至于到我后来都不敢到哪个地方去了。
那个时候,妈妈总想方设法为我增加营养,让我的身体慢慢的强健起来,在母爱呵护备至的关爱下,我的腿恢复的如常人一般健康,没有留下任何残疾。
后来我想想,如果不是父母坚持不懈地带我去治疗,我可能现在就是一个瘸子,我会过着什么样子的日子呢?我不敢想象……
我常常庆幸我生在这样的家里,有这样疼我爱我的父母。
(二)
后来等我长大了,我又远离母亲,到异地求学,临走的时候,母亲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我们在外面受了罪,遭了殃。
那些年,我每每出发,都深刻体会着“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这首诗里作者所表达的情怀,我仿佛看到母亲牵挂女儿的那份心,
现在,我真切的能体会到这一点,因为我也经历了送儿千里去求学的那一幕,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每一个做母亲人,最柔弱的内心体验……
那个时候,还有一件事情让母亲一直不能释怀。
有一年,到了给我们寄生活费的时候了,因为父亲在外出差,临走的时候忘记了给母亲留下我们的生活费,母亲就去条件比较好姑姑家借钱,可是姑夫吝啬的没有舍得借钱给她,母亲怕我们挨饿,又去别的人家借了钱给我们寄了生活费。
母亲一向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人,那次借钱的经历,一直让她不能释怀。
但是,在当时,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有起过这件事情。
事隔多年,一直到我们参加工作以后,有一次,我们娘俩在一起唠嗑的时候,她才提起了这件心酸的往事。
那次借钱的经历让她觉得难心又寒心,我能从母亲黯然的目光里体会到母亲当时的心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爱有多深……
母爱总是无私的,她不求任何的回报,只会默默的付出……
(三)
母亲到了耄耋之年,我们的工作也正处在盛世阶段,我们常常因为工作的忙碌,而忽略了去看望母亲。
每次有节假日去看她的时候,她总会站在村口的马路上,迎接我们回家。
那高兴的样子,眉宇间像开了花一样,当我们扶着她回家的时候,她总是问长问短拉,问这问那,问我们的工作忙不忙、问我们的孩子听不听话,学习如何……。
她总想把最好吃的,一股脑都给我们端上,在我们短暂的相聚之后,她一遍又一遍的挽留我们多住几日。
这个时候,爸爸就会说,你再别拦着丫头去上班了,他们都是公家的人了,不能老请假,陪着你,就让她们去吧,下次放假了再来看你……
母亲拉着我的手,送我到村口,看着我渐行渐远的身影,失落着、哽咽着,久久站立在那个地方,不肯回家,一直到看不见我们为止,
回到家里,她就开始期盼着我们下一次的到来……
(四)
记得2009年的9月份,爸爸的单位组织他们老干部去海南旅游,单位有要求,陪员只要一个。
爸爸也已经八十岁高龄了,家里就派了孙媳妇去伺候他(因为爸妈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的)。
妈妈留在小妹的家里,我看她失落的样子,就带她到我们的省城小住了几天。
那时候,二姐的两个孩子和小妹的孩子,还有我的孩子都在省城上学,我们去了以后,就把几个孩子都约了出来,陪着奶奶逛街,妈妈好高兴。
白天我们去了五泉山公园,在哪里母亲去了观音菩萨殿,去了动物园,去了游乐场,去了她想去的所有地方。
一整天下来孩子们都累的叫苦连天,她累着、也快乐着,我们尽兴而归。
下午,我们去带她到酒店吃饭,哪里的服务员给她端上了一碗特别的长寿面,她好高兴,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眼睛里放着光亮……
母亲要我们每个人都分享了她的长寿面,她总是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们……
我把这一幕用相机做了永久的定格。有时候我会拿出来看着、回忆着、想念着、留着泪……
第二天,我们带她去转商场的时候,她看这商场里琳琅满目商品,默默无语,她不想让我们花太多的钱。
我们带她去服装区,她驻足于一件红色的,带花的衬衫面前,摸了摸走开了。
孩子们,大显身手要给奶奶挑选衣服,她推让着不要再买衣服了,可是,我看的出来她喜欢那件衣服,孩子们嫌那件衣服太花哨,让她再挑选其它的样子。
可是她转来转去,还是停在那件衣服的前面了,我知道,她是喜欢那件衣服的,那个款式和花型是她的最爱,我把那件衣服买给了她,她爱不释手,当时就穿在了身上。
事后,几个孩子还经常提起这件事,他们常常会提起奶奶和奶奶的的那件花衬衫……,
母亲总是想给我们节省一点……
到了晚上,我们又带她去看中山桥的夜景,她高兴的就像个孩子似的,四个外孙前后簇拥着她,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她一个劲的叫我多拍些照片,留作纪念,
那晚,母亲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五)
记得2011年10月,父母亲来我们的家里,小住了几天时间。
在那些天里,偏偏我正在忙着做资产清查工作,这种事情,必须在规定时间里完成工作任务,不然就会影响全县的工作进度。
在工作中,我要求自己即使做不到最好,也绝对不能最差。
所以,我忙的不可开交,白天上班,有时晚上还要加班,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也屈指可数。
爸爸说:“丫头,你跟领导要求卡,给你换个轻松一点的工作,我看你经常忙呀忙的,太辛苦了”……
我的工作任务还没有完成,父亲说他们的家里有事情,要回去了,我再三挽留他们,可是父亲说,家里有事,不能让孩子们等着,
临走的时候,母亲对我说:“丫头,你的这个沙发软软的,躺在上面好舒服,如果不是家里不行,我还想住几日的”。
可是爸爸说了,走吧,我们出来都时间长了不行,家里的孩子们有事情,他们都等急了,下次来了,你再多住几日。
母亲已经开始眷恋我们了,而我们却没有任何感知,觉得还有下一次。
可是,哪有下次?母亲那次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再也回不来了,他去了天堂,去了我不想让她去的地方。
2012年腊月二十七的那天,我们姊妹几个相约去娘家过年。
原本打算今年去了给父亲过八十四岁生日的(爸爸不让给他摆寿宴),我们带上了专门定制的大大的生日蛋糕,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那次去了母亲没有来村口接我们。
我们把车开到门口时,父亲在门口等着我们,我心想,母亲肯定是给我们准备好吃的东西了。
因为姑娘,女婿外孙们都要去,她肯定高兴坏了。
可是,当我们进了屋子,才发现她睡在炕上。
问其原因,父亲说:“昨天晚上和你们通完电话,存娃就给我们俩人开始洗脚了,先给你妈洗完后正在给我洗,谁知你妈去加火,在门口晕倒了”。
他们爷爷孙子把母亲抬到炕上,半夜里呕吐了一次,今早已经叫了医生看过了。
母亲有高血压,头疼头晕的现象时有发生,因为看过医生了,我们也就没有在意,还跟她开玩笑说,妈,你看着我们来了,高兴的晕掉了吗。
母亲爬起来挪了挪地方,让我们大家坐在炕头上和她说话……
之后的几天,医生每天来给母亲输液体。
我们则围在她身边,在她想说话的时候和她拉拉家常,寒暄几句。
到二十九的那天也就是小年,因为母亲睡在炕上,大家都高兴不起来。
给父亲过生日的事情也没有气氛,大家准备了年夜饭,然后把蛋糕切开,每人分了一些,悄无声息的吃了起来。
我给母亲也喂了一小块蛋糕。
太阳下山的时候,大家都准备着出去给已故的先人们烧纸,母亲也稍微好点了,我们便扶她起来,把给她买的过年的新衣服都穿上,又在地上转了一会,她挺高兴的。
大年初一、初二两天母亲还是那样就是头疼头晕。且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我们想拉母亲去大医院做检查,因为过年,医院都放假了。
母亲一直这样,我们感觉不好。
初三哪天我们找了熟人拉着母亲去做检查,医院的诊断结果让我们大家都无法接受。
母亲因大面积脑溢血必须要做开颅手术才可以保命。
但是术后偏瘫或不醒的可能性很大,八十岁高龄的老人,医生不建议再住院。
舅舅们也坚决不支持住院治疗,父亲默默的坐着,最后他做了决定,把母亲从医院拉回了家里,
到了初五那天,母亲就开始出现间断性的昏迷状态了,因为是春节期间,亲戚们开始走马灯一样的来看望母亲。
母亲的姊妹们从老远的地方也赶来了,她们爬在炕沿边上,对着母亲的耳朵说着悄悄话,然后,老泪纵横的起身离去。
我们所有的儿女辈的姊妹们开始昼夜值班,守护着母亲。
婶婶们则天天坐在炕上陪着母亲,左邻右舍也每天都有进来看看母亲,而母亲则一天比一天严重。
从正月十一哪天开始母亲就悠悠的挂着一丝气息,在阴阳两隔的黄泉路上做着无力回天的挣扎。
我心疼的无法呼吸。
老天把母亲与我们今生的母子情缘定格到了2012年的正月十四日下午5点25分。
我的心像撕裂了一样,滴着血,淌着泪。
母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而今,母亲已离开我们已有八年多了。
她去了天堂的那边。
我感觉我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她就离开了我们。
到了那个我们不愿意让她去的地方,她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母亲刚去世的那会,她的音容笑貌让我魂牵梦萦。好多个夜晚我常常从梦中哭醒。
母亲刚去世的那几年,每当我听到阎维文唱的那首《母亲》的歌曲,我都会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那动人心弦的歌词 ,把我的心都揉碎了、几乎是支离破碎,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 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 ,你爱吃的那三鲜饺儿,有人她给你包, 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 啊,这个人就是娘 啊,这个人就是妈 这个人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家,啊,不管你走多远,无论你在干啥,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咱的妈……
歌词里的这一切,就像母亲昨日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今天,又是一个母亲节,我以没有办法报答生我养我的母亲了,树与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
母亲已离开我们去了天堂。我以无法报答她了。
今天我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为母亲唱一下《母亲》这首歌吧。
愿天堂里的母亲,一切安好!
也保佑我们岁月静好。
你身在他乡中有人在牵挂,你回到家里边有人沏热茶,你躺在病床上有人掉眼泪,你露出笑容时有人乐开花……啊,不管你多富有,无论你官多大,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咱的妈……
母亲,您在天堂过的可好!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女儿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