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珠海水岸华庭工地上方黑云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的,狂风使劲地摇撼着旁边的树木。不一会儿雷声隆隆,电掣金蛇。
姚自强刚下班就接到张洋二姐打来的电话。“自强,你和洋洋在一起吗?”张洋二姐在电话里问道。
“没有啊。”
“那你知道洋洋去哪了吗?”
“我知道啊,她不是在春熙路一家服装店里卖衣服吗?”姚自强心里疑惑不解地问道。
“那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广东。”
“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什么事?”姚自强心里忐忑不安了。
“洋洋吸毒被抓了。”张洋二姐带着哭腔说道。
这时洒下一阵雨来,过了一会儿雨越下越大,房檐上都挂着“珠帘。”雨箭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地面,地上满是水,远处的树木、建筑都笼罩在雨幕里。
“不!不!二姐,你骗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洋洋怎么会去吸毒?!”姚自强在电话里大声武气地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张洋会去吸毒。他蹲在地下,闭上双眼,痛苦地把手指深深地插进头发里,雨水把他全身都弄湿了,路人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自强,你冷静一点,这是真的!我听她一个同事说的。”张洋二姐的语气真实得不容置疑。“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你爸妈,好吗?我……我怕他们听了受不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她不好吗?”
“她跟我说了,你对她很好!三天两头给她发红包。她还对我说,她年底跟你结婚。
“那她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
“那她被关在哪个戒毒所?我要去看看她。”
这时雨下的渐渐小了,过了一会如血的残阳照耀着大地。
“在L市,双才镇,女子戒毒所。”姚自强甚是后悔,不断地为张洋辩解:一定是朋友开party,玩得太嗨,朋友引诱她吸毒的!此时他恨不得马上飞到张洋身边。
姚自强挂了电话,心里雷震一惊。
张洋是否吸毒还是让在下细细道来。
原来大年二十九逢集,姚母去街上购物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见陶大娇的身影。姚母便和她攀谈起来,他们寒暄了一阵。
姚母说:“老姐姐,你也出来购物啊?”
“是啊,我不出来置办置办可怎么办?就我家那懒鬼他整天只晓得打牌!”
“哥哥是有福之人,摊上姐姐你啊——哎!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家那小子都奔三了,她也不着急!”叶母先是笑着说,后来眉头一皱。
“你说的事,我明白了,这样你带你家少爷来给我看看。”
姚母忙不跌地点头答应。
这陶大娇已到古稀之年。一张干枯荷叶脸,薄薄的嘴唇,专门从事牵线搭桥之事。
下午,姚母带着她的儿子姚自强去了媒婆陶大娇家,媒婆问姚自强找个什么样的?姚自强说,找个24岁的,相貌一般,勤劳善良的就可以了。
过了几天,媒人给姚母回电话了。
“喂,陶孃孃有啥事?”
“我按照你儿子说的要求找到了一个,今天去资阳看人!”红人陶大娇在电话里说。
“好的,谢谢你!”姚母道。她今年已经54岁了,她正为已而立之年的儿子还没找到对象而发愁呢,此时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翌日,早上4:30分,宇春便起床忙活了。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宇春便和她老公姚尚荡、儿子姚强吃了饭,梳洗停当、穿戴整齐出门了。偏偏天公不作美,竟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时值初春,冷风袭来,顿感阵阵凉意。
宇春三人撑着伞,打着手电筒,一步一滑地走着。他们从家出发会合了红人陶大娇一起去坐车去资阳。
资阳,红人张谦显家。
红人陶大娇和张谦显聊了几句。张谦显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两鬓斑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姚自强走进张谦显卧室,看见床沿上坐着五个女人和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和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此时,他们正看着电视剧《倚天屠龙记》。
“坐在左边第一个老年妇女是妹仔的妈,第二个是妹仔的二姐,第三个是妹仔的幺孃,那个小朋友是她大姐的儿子,这是张洋。”当下一一介绍着。这张洋就是媒婆给姚自强介绍的对象。只见那张洋梳着丸子头,穿着紫色上衣,灰色裤子,正低头玩着手机呢,姚自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也不抬头看姚自强一眼。
过了一会,红人陶大娇问姚强有没有意见,姚强说,没有。又问那玩手机的女孩有没有意见。那女孩微微抬头瞟了一眼姚强。细声细气地说,没有意见。
那陶大娇耳朵不大好使,便大声武气地又问了一遍。
那女孩摇了摇头也大声说:“没有意见。”
“嗯,既然没有意见那给张洋400见面礼。张洋的妈400元,张洋的幺孃、二姐各200元,另外两个小朋友,每人各100元。”陶大娇安排着给了见面礼。
姚强拿着一叠钞票按红人所说每人都给了见面礼。
姚父不断对各人说:“请吃瓜子、请吃沙田桔。”
“你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他看看。”红人陶大娇郑重地对张洋说。张洋毫不犹豫地从手提包里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姚强。
“室内光线太暗,你拿出去看。”陶大娇一面说,一面悄悄给姚强使眼色。
姚强会意拿着身份证便出去了。
来到外面,姚强郑重其事地掏出手机,把身份证正反两面都拍照了。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屋里把身份证还给张洋。
又坐了一会儿,冰人陶大娇正经八百地说:“现在去女方家。”
张谦显叫来了两辆面包车,姚强一家和张洋姐妹相继上了车。剩下的人坐另一辆面包车。
毛毛细雨越下越密,车窗刷来回摆动。面包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就到张洋她们镇上了。张洋和她姐姐相约下车了。她们去旁边公共厕所解了手,就给她们母亲打电话。给母亲打完电话又给她们父亲打。
姚强见张洋姐妹二人下车了,也跟着下车了。车外细雨纷飞,寒风凛冽。姚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他也去厕所解了手,刚出来,就听见张洋二姐疾言厉色地和她爸说话。她们打完电话,就上车了。
车上,姚母因问:“你们家离这里还有多远?”
“不远了,还有两三公里吧。”张洋二姐漫不经心地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姚母迫不及待地问。“今天先不去了,我爸在和别人吵架。” 姚母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看着张洋二姐,想从她脸上看出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张洋和她二姐却兴致勃勃地聊天呢。
姚强心里也惴惴不安,他想:怎么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难道是被骗了?
张洋又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妈,你们现在到哪儿了?”
“我们还在资阳你张叔叔家里。”
“你们到哪儿了?”
“我们到镇上了。”
“哦,那你带他们去咱们家吧。”
“去啥啊,爸在家里为了果园的事跟人家大吵大闹,这样合适吗?”
“那你们就直接去男方家吧。”
“好吧!”说完挂了电话。又带上耳机听歌。面包车向着姚自强家的方向开去。
车到县城已晌午了。姚父的意思是吃了饭再往家里赶。就在旁边找了一家中餐馆。
餐馆里,姚强热情地招呼张洋母女,和她幺孃入座,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谈笑风声。其间,张洋二姐的小孩,坐在那里别人叫他让座他也不让,张洋耐着性子三番五次地叫自己七岁大的侄儿让座,可那小孩充耳不闻。突然张洋像被踩了尾巴的豹子似的倏然站起来,像老鹰拎小鸡似的一把把她侄儿提起来,快速地向餐厅外走去。
那小孩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嚎啕大哭。张洋重重地把她侄儿往地上一放,一边劈头盖脸地拍打着小孩的屁股,一边声色俱厉地喝道:“你聋了吗?叫你让一下,你给我坐着一动不动。——再哭,老子还打你!”张母见状飞快地扑上去一把护着自己的外甥。张洋还意犹未尽地说:妈,你现在这样护着他,早晚有一天会把他弄得无法无天的。张母气得转身就朝外跑。餐馆里吃饭的客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令人尴尬的一幕。
姚强父亲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也很愕然。便不满地对冰人说:“张洋性子怎么这样暴躁,我儿以后哪是她的对手?”那冰人张谦显陪笑说道:这孩子都七八岁了,还这么不懂事,不教育能行吗?别说是张洋,就是我也看不惯。
姚自强听了觉得有道理,也就不介意了。可是,姚父不乐意了,他说:“对待一个小孩都这样,那以后和我娃儿结婚了怎么得了?”张洋理直气壮地说:“我又不会对你自强这样。”媒人张谦显看出了姚父的心思,脱口而出:“你是怕你娃儿以后吃亏吧,——张洋平时也是脾气很温和的一个女孩呢。”
“这个我看不像。”姚父道。
“这张洋是我表姐的女儿,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张谦显道,“她的性格脾气怎样,我是最清楚的。”
“强儿,你觉得怎样?”
“我觉得很好啊,张洋很有个性。”
其实姚自强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一个人给他介绍对象,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将就着吧。他想:张洋脾气不好,我让她就是了。
这时姚母一个劲地向姚自强眨眼睛。可惜姚强没注意。其实姚母见姚父这样心里明白:姚父不过是在借题发挥而已。他们在意的是这孩子跟张洋的关系。
由于姚强的坚持,姚父也勉强同意张洋去姚强家看家。饭后,付账毕,一行人等又坐上面包车去了姚强家。
姚自强家
姚自强热情地招呼张洋母女等人去楼上看电视。又备好一盘糖果、一盘瓜子、一盘花生。自己又忙里忙外地去烧了开水给她们送去。
张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他们在静静地等待,等待姚自强家去取钱——看家费,姚母也在厨房里忙着切菜、炒菜、姚自强奶奶在厨房烧火。姚父去镇上农村信用社取存款。
不一会,姚父带着钱回来了,媒婆开始安排张洋12000,张母2000,,张父2000,张洋二姐500,其他亲戚各200。姚自强走进电视屋里对张洋说:我有几句话,私下跟你说,你出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