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的朋友才算是真朋友?我觉得是能一起吃大排档的朋友。
一起出入豪华酒店、穿行高档会所,穿得华贵工整,举止高贵优雅,谈笑间彬彬有礼,口中啜饮着鱼翅,脸上浮现出蒙娜丽莎般神秘莫测的笑容的人们一定不是真朋友,偏颇地自认为那种朋友最多是利益上的伙伴,利益消失时也就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即使偶尔遇见也是淡漠一笑置之,礼貌而疏远。在我的骨子里认为,真朋友是那种也许很久不曾联系,但电话一打总会如约而至,一见面总是那样情绪高涨,表情热烈,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没那么多的讲究细节,随随便便一个路边摊,几个小菜,几瓶啤酒就可以聊到天光。
我有一伙经常一起出入大排档的朋友,我特别珍惜。这一群朋友在一起,说话间从不客气,经常互相挑刺指责,甚至谩骂发牢骚。但是我们的耳朵会自动过滤掉那些不好听的语言,只留下那些怒其不争,忠言逆耳的谏言。特别是其中一个真性情的可爱女朋友,每次聚会吃完、唱完,总觉得不够尽兴,总是醉态迷蒙地吵闹着要吃醉虾。我们总是骂她,喝成醉猫了,就要吃醉虾,但也总是迁就着,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再去吃醉虾。
夜晚的大排档连空气都充满了诱人的辛辣味道,老板会亲自端着盘子在密密麻麻的桌椅间利索穿行,接近凌晨却依旧热闹非凡,和几个朋友相聚在这里的幸福感,千金不换。这种场合有几个菜是必不可少。醉虾是必不可少的。看着那些小虾在红绿海椒相间的作料中蹦跶,一口咬下,辣鲜香齐发,眼泪鼻涕齐流,唏嘘着一个接一个地狂吃。香辣田螺也是不可少的。在一堆艳红的干海椒里,用两个指头夹起一个田螺,不会惺惺作态地用什么筷子,更不会假装斯文地戴什么手套,就那样用两个指头按住田螺,另一支手用牙签挑出肉来,吃完后意犹未尽,直接吮住两个指头,把指头上残留的滋味扫除干净。火爆鸭肠是必不可少的,烧烤羊肉串是必不可少的、烤鱿鱼须是必不可少的、烤脑花是必不可少、青椒凉粉是不必不可少的、烤全茄子是必不可少的。每一个菜都是那样劲道,滋味悠长,每一次都是吃得肚皮圆滚,唇舌麻木,一杯冰啤酒喝将下去,满足地瘫坐在椅子上,半响不愿动弹,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在胡吃海喝中,在嬉笑怒骂中,时光就那样流逝,友谊就那样沉淀,牢不可破。
我亲爱的朋友们,我想念你们了,等我回来一起去吃大排档,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