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将至,朋友圈大量刷屏,到处都是赞美父亲的,或者是表达对父亲的爱的。
每每看到别人可以承欢双亲膝下其乐融融时,我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谁也不是石头蹦出来的,谁都有父母,但是那种所谓的深沉的父爱、如山的父爱、无私的父爱……还有,诸如兄弟姐妹和父母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等等这些,都是别人家的,我从来没有经历过!
自我懂事起,父母就不和,家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时甚至上演武打片。小时候的我长得非常瘦小,胆子也小,常常眼噙泪水地看着父母争吵或打架!每次都提心吊胆,他们真的离婚了不要我了!每一次的争吵都非常的厉害,父亲特别地暴躁,常常三句话不到就动手打母亲!几乎每一次都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父亲不爱做家务,几乎所有的农活都是母亲干的,除了那些母亲不会干、或者力气不够的,如犁田和耙田。农忙时节,父亲耙好或犁好田之后,就会自个跑回家睡觉,让母亲带着幼小的我们兄妹几个,独自在插秧或者收割稻谷。常是母亲一个妇女,既要照顾几个小孩,又还要挑着满满的一担谷物,走着几里路的崎岖的田埂小道回家。回到家里还要喂猪,喂鸡,收谷,洗菜,做饭,洗碗,扫地…在我的印象里,母亲经常是累得吃不下晚饭就睡觉了…尽管如此,还是常常遭到父亲的责骂,只要母亲稍微的顶回一两句,立刻遭到父亲的拳打脚踢!
父亲对我们兄妹几个,也是鲜有笑脸。稍微有不如意就马上棍棒伺候!我们兄妹几个都对父亲很害怕!
父亲为人很吝啬,正宗的守财奴,一分钱也舍不得花。家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破得不能再破,实在迫不得已才肯买的。如牙膏挤得任怎么挤也再也挤不出一点点,牙刷已经脱毛了,鞋子已经烂得再也不能穿了,这种情况下才可能会有新的买。家里经常是几个月没有洗头水、没有洗发水,一叫他买,他说他从来不用这些东西……三伏天,大家都热的够呛,比我们穷的多的邻居,也给孩子每人买了一个床头小风扇(好像是8块钱一个),但我们家唯一的一个风扇就是父亲房里的落地扇。三伏天的晚上,实在热得受不了,母亲就带着我们兄妹几个,到楼顶铺蓆露天睡觉……在想来,母亲的风湿应该就是那时吸入太多的雾水了……家里一个月难见一次荤腥,但父亲每天都自己出到镇圩上吃饭、喝酒……母亲手里是没有一分钱的,所有的钱都在父亲手里攥着,家里买什么东西都必须经过父亲的同意。母亲自个的衣服鞋子都是难得买新一次,更别说给我们买了。我清楚地记得我上到五年级,还是光着脚去学校的,因为鞋子烂了,又没能买新的。
小时候就特羡慕别人有一个好的父亲,每次听到同学们说他父亲又带他吃了什么好吃的、买了什么喜欢的、玩了什么好玩的,我心里除了羡慕就是悲哀!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享受过!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哥哥姐姐几个都选择早早地离开家庭,外出打工,自个挣钱自个花。而我,下定决心,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跳出农门。所以我读书非常地勤奋,尽管这个过程中父亲有过几次要求我不读了,但我还是想尽办法求得父亲让我继续读,最终得以师范毕业。
父亲十年前就去世了。在他去世后的这十年,每年的父亲节我都会想起他,有时候我想努力地要想起他温情的一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或许是根本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