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七月的正午,阳光充足而热烈,仿佛有无限的热情浓烈的喷洒在这大地上。
90年代的老旧胡同中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正午的宁静。是个男婴,刚出生的婴儿五官上是看不出什么的,倒是右脚脚踝处的一朵红色云形胎记格外显眼,左边眉眼处还有一个黑点,仿若泪痣;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另外一家同时出生了一名女婴,巧的是这名女婴左脚脚踝处有一个红色的心形胎记,右边眉眼处仿佛有个类似泪痣的黑点。
瞬间这个小山村仿佛炸了锅,两家人生出的小孩,性别不同,胎记形状不同,位置男右女左,同样的泪痣却是男左女右。很难让人不起疑、不乱猜、不传谣、不信谣、不人云亦云他们两个上辈子是否有什么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一时间是传的沸沸扬扬。
相信大家都知道,有一个说法是拥有泪痣的人是与人约定了三生的,并且姻缘都不美满。所以街坊邻居闲聊间就会撺掇两家父母,干脆给他们订下娃娃亲,成全了这对前世苦命鸳鸯吧。按理说,两家街里街坊这么住着,都是知根知底的,这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不知为何,终未能成事。不久后,女孩的父母便带着女孩搬了家。
转眼间,18年过去了。男孩大学毕业当了兵,进了部队,女孩大学毕业后成为了一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来到四川支教。就在女孩支教的第三年,四川发生了几十年未遇的特大地震,一时间树倒房倾,瓦砾遍地,哀鸿遍野。女孩带的班级在四楼,当房子开始摇晃的时候,女孩愣住了,反应过来赶紧让学生往楼下跑,有两个跑的慢的孩子,女孩一手拉一个跑在最后,当房子倒塌时,女孩双手奋力一甩,把孩子甩到了教学楼外面,而女孩却因为慢了一步,腿被倒塌的房屋压在了下面。
其他学生和老师一窝蜂的围上来,试图拯救女孩,可是女孩的下半身整个被预制混凝土屋顶压住了,只靠人力根本无计可施,只能等待官兵救援。其他老师怕女孩有什么三长两短,于是轮流陪伴女孩聊天,畅想未来。刚开始女孩还能勉强支撑,时间长了,痛感越来越强烈的袭遍全身,渐渐的,渐渐的,女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完全的失去意识。
等到女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双漂亮的褐色瞳仁的眼睛,左眼眼角有个泪痣一样的黑点,女孩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这个和自己的几乎一样的泪痣,手抬起了一点点却又无力的垂下,再次陷入了昏迷。原来,由于长时间没有进食喝水,身体已经到达极限,虚脱了。
医疗救护站,洁白的床上躺满了脏兮兮的患者,白衣天使们在各个床位间来来回回的穿梭忙碌着。。。。。。
女孩悠悠的醒转过来,看着陌生的环境,努力的回想昏迷前一切:上课时,教学楼开始摇晃,拉着学生逃跑,房子塌了,被压在房子下面,大家陪她聊天,然后是。。。。。。一双眼睛一个泪痣!!!!!!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一位路过的护士上前来关切的问道,一边问一边检查女孩旁边的机器,观测她的生命体征,知道确认各项生命体征都正常后对女孩说:“你等一下哈,我去帮你叫医生。”说完便走开了。
不多久,一名医生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女孩没有回答,医生叹息着摇了摇头:“多好的女孩呀,可惜了,可惜了……”
当时的女孩并不懂是什么意思,直到半个月后,女孩意识越来越清晰,身体状况越来越好,才明白了医生当时的举动。双下肢由于被压时间太久,小腿肌肉已经彻底萎缩坏死,为了保命,只能截肢,后半生大概要与轮椅相依相伴了。女孩从医生那里打听到,救她的是个解放军,但是直到女孩转去灾区外的医院都没能见他一面,没能当面道一句感谢。
后来,女孩收到了一封从男孩部队寄出来的信,信中详述了他们两人的身世,并且写到:“当我把你救出来的那一刻,看到你脚踝上的胎记。我便明白了,我们又相遇了,本应该亲自去看你,只怕来不及了,所以只能以此方式见字如晤了,虽然不知你家因何缘由搬离旧居,但我始终期待与你的再次重逢。天平山上白云泉,云自无心水自闲。”
信还未看完,已垂泪满面。女孩父母都已过世,当初的原因已不可知了,如果我们可以把握现在,是否可以实现云自无心水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