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燕轲不禁一愣。
如此看来,钟离之前的那番提醒,果然是恰如其分。这名为吕奉先的核心弟子,确实是一个十分孤傲的人。
“启禀吕师兄,”眼见对方如此做派,燕轲心中反倒没了拘谨之心,当下不卑不亢地道,“在下正是出自灵园。”
“哼,燕轲,你要知晓一件事情!”吕奉先转过身来,神态倨傲地瞥了燕轲一眼,冷冷地道,“本院可不比你那灵园,不但规矩很多,而且每个人的出身,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所以,你日后若想在本院,安安稳稳地待下去,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好!”
闻听此言,非但燕轲有些错愕,就连钟离,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这吕师兄的性格,虽然素来有些乖张、跋扈,但我也从未见过,他会对一个外门弟子做出如此反应。莫不是,这燕师弟在哪里得罪了他?”
正当吕奉先犹自一脸冷笑之际,对面的燕轲早已回过神来,当即微微低下头去,不动声色地道:“师兄教训得是!”
虽然燕轲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得罪了对方,但他觉得,此时若与对方翻脸,定会在无形之中,生出很多不必要的波折来。
以他如今的修为,如此之举,实属十分不智的行为。
如果对方只是性格使然,或是恰巧遇到了什么不顺之事,顺便拿自己出一口气,那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要知道,尽管燕轲在年龄上只有十八岁,但其所经历的生死之事,都已不在少数,自然不会因为区区小事,而与一位炼炁期修士置气。
不过,倘若对方因为某种原因,确实是在刻意针对自己,那么他少不得,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应对之策了。
因此,对于眼下的燕轲来说,与其冒然采取什么举动,反倒不如后退一步静静观望,以便做出进一步的反应。
“既然如此,你等就退下吧!”
说罢,吕奉先已经转过身去,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那模样,仿佛就当燕轲与钟离二人,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钟离见状,当即便对燕轲使了个眼色,随后便拉着他,一同走出了这间石屋。
望着燕轲远去的背影,吕奉先的嘴角边,渐渐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李默然这个老糊涂,竟然看上了这么个卑贱的东西,要收他为亲传弟子!
枉我修为已经迈入炼炁期,又有二叔在旁说项,而那个老糊涂,竟然依旧油盐不进!
既然如此,那么只要这小子落在我的手里,我就断断不会让他好受!”
原来,在吕奉先心中,他一直认为,凭借自己在丹道上的天赋,再加上同为丹宗护法的二叔支持,完成够资格成为李默然的亲传弟子。
而一旦成为李默然的亲传弟子,那么他接下来,在丹宗的发展就将不可限量。
可惜的是,李默然非但看不上他,甚至就连他背后的吕护法,也同样十分看不顺眼,认为这二人心机太多,无法在丹道一途上有所作为,绝非最佳的亲传弟子人选。
因此,尽管吕奉先频频表现,但李默然却始终视若无睹。
如此一来,这心高气傲的吕奉先,心中自然憋了一股火,想要寻个由头发泄出来。而燕轲,在因缘际会之下,则恰巧成了他针对的对象。
此外,除了燕轲之外,还有一名炼炁期弟子,也是吕奉先处处针对的对象。
此人名叫孔萧,乃是李默然在太一丹宗之中,唯一的亲传弟子。
由于嫉妒孔萧,再加上背后有吕护法撑腰,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吕奉先都会故意使出一些手段,以此来刁难孔萧。
反正他身后有所凭仗,也不怕会遭到报复。
而那孔萧,因为为人较为宽厚,加之也隐隐知道对方的心结所在,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也轻易不与他计较。
总之,只要与李默然亲传弟子之事有关之人,那便都是吕奉先的眼中钉,肉中刺,务必要使出种种手段,让对方处处受挫。
如此一来,便会让李默然对其渐渐失望,也就能让吕奉先心中,多少感到一些安慰。
离开石屋后,钟离领着燕轲一直走出老远,这才停下身来,默默地望着他。
良久,他才幽幽一叹,缓缓地道:“燕师弟,我不知道,你究竟在何处得罪了吕奉先。
不过,吕奉先背后那人,名叫吕应元,在本宗的地位,虽然远远不及本院师尊(李默然),但毕竟也是一位金丹期护法。所以,你日后在本宗之内,务必要小心这二人。
师兄不过区区一界内院弟子而已,也就只能言尽于此了。”
说罢,他又取出一个竹简,递给了燕轲。
“燕师弟,再有三个月左右,外门弟子年考之期就要到了。届时,你除了要展示提炼操作之外,还要熟知各类炼丹材料的物性。
师兄知道你丹道造诣了得,所以这提炼方面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可以说教与你的。
不过,在这份竹简上,却记载了各类炼丹材料的物性讯息,因此你务必要熟记在心,以便顺利通过年考。
此外,其余之事,如果需要师兄为你指点一番,那么你便给我传送讯息。
若是再无他事,你便自行寻间无人的炼丹室,先熟悉一下,如何以地火炼丹吧。”
“多谢钟师兄一番指点”燕轲深深地对着钟离施了一礼。
他知道,在对待自己方面,钟离其实已经很尽心了。
“既然如此,师兄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哈哈一笑后,钟离努了努嘴,指了指天字号房方向,“等你拿下天字号房后,别忘在了闲暇之余,也借给师兄用上一些时日!”
“那是一定!”燕轲微微一笑。
钟离走后,燕轲便开始寻找无人的炼丹室。
在丹坊,每间炼丹室,也都设有一定的禁制。
不过,若是房中有人炼丹,那么这些禁制,便会散出红色的光芒。反之,若是房中无人炼丹,那么这些禁制,便会散出蓝色光芒。
依照这个标准,在一番寻找之后,燕轲终于在一扇散出蓝光的石门前,缓缓地停了下来。
接下来,他将自己的身份玉牌取出,在门前轻轻一晃,只听“吱呀”一声,却见那道青色石门,徐徐地自动打开了。
进入炼丹室后,映入燕轲眼帘的,是一个直径约为尺许的丹炉,一个高约三尺的石台,以及一个样式古朴的蒲团。
一应设置,与燕轲自行炼丹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在摸索了一番之后,燕轲还是在丹炉上,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差别。
原来,相比燕轲所用的丹炉,炼丹室中设置的丹炉,全部多出了一个古怪的长柄。当燕轲信手扳下这个长柄时,却见丹炉之中,瞬间喷出几股汹涌的火苗。
显而易见,这个古怪的长柄,就是控制地火进出的开关。
接下来,燕轲取出炼丹材料,尝试着以地火进行炼丹。
“相比灵火咒生出的火焰,这地火在灵识操控上,无疑难度会更大一些。”望着丹炉中不断吞吐的火焰,燕轲顿时陷入了沉思,“不过,相比起来,以此炼丹也有很多优势所在,最起码的,其不但十分节省法力,而且火势也更加猛烈等等。”
……
就这样,燕轲一边熟悉着地火炼丹,一边分析着其中的优劣之处,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这样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