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鹿血浸染的预言(现实线·2010年)
鸣沙山的沙粒在暮色中泛起赤金光泽,像神佛随手撒向人间的金箔。鹿言蹊支着画板的手微微发抖——她已在这片断崖旁枯坐三小时,却始终画不出月牙泉倒影中那抹诡异的青铜色。风掠过泉畔芦苇,卷起她校服衣角,锁骨处的鹿角形胎记若隐若现。
“当心!”
沙石崩塌声与男人的低喝同时炸响。鹿言蹊本能地抓住崖边红柳枝,另一只手扯住那人的背包带。坠崖者沉重的考古工具包几乎将她拽下去,直到看清对方苍白的脸:剑眉下瞳孔泛着病态的青铜色,像被氧化的古币。
沈青崖蜷缩在断崖凸起的岩台上,指尖死死扣住岩缝。他望着少女锁骨上与自己梦境重合的胎记,心脏突然爆发出比坠崖更剧烈的疼痛——这是家族诅咒发作的前兆。三十岁前触碰古物便会心绞痛的秘密,此刻因她而动摇。
2.不拜神佛拜同心(神话线·公元前138年)
阿鹿的白纱祭袍浸透了鹿血。月神祭坛上,濒死的白鹿用湿润瞳孔倒映出她颤抖的刀刃。大祭司的银冠压得她颅骨发痛,耳畔回响着父亲的遗训:“鹿神血脉的使命,就是用最纯净的鹿血献祭……”
刀锋刺入鹿喉的瞬间,血珠溅入她双眼。
剧痛中,阿鹿看见燃烧的城池:匈奴铁骑踏碎月氏王旗,祭司们的头颅被挑在长矛顶端。预知未来的血光里,唯独将军赫连戈的战甲闪着不灭的银辉——他在尸山血海中朝她伸出手,掌心躺着半枚刻着鹿角纹的青铜镜残片。
“跟我走。”赫连戈劈开祭坛锁链,战甲上的血顺着她指尖流进青铜纹路,“这镜子能照出三生石上的名字,但需要月神诅咒者的血做引。”
3. 三生石裂(双线交汇)
现实线的月牙泉畔,鹿言蹊用矿泉水冲洗沈青崖掌心的伤口,却见血珠渗入他紧攥的青铜残片。铭文“三生石裂”突然浮现金光,沈青崖的瞳孔彻底变成青铜色,不受控制地念出后半句谶语:“月神嗔目……轮回闭环。”
神话线的鸣沙山洞窟中,赫连戈用染血的剑尖在岩壁刻下誓言。阿鹿将青铜镜残片按在他心口,镜面倒映着两人被月光拉长的影子:“若转世重逢时,这镜子会指引我们找到彼此——哪怕要对抗神的凝视。”
两千年时空在此刻交叠。现实中的沈青崖突然抓住鹿言蹊的手腕,剧痛让他分不清前世今生:“阿鹿……快逃!月神在壁画里看着我们!”
465窟的《鹿神献月图》上,被后世覆盖的祥云颜料悄然剥落,鹿神眼角渗出第一滴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