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知道林宝航的意思。林叔叔要在我外婆家,一直待到明天一早才去新开河赶汽车的,这下午不能光是画灶花吧。舅舅有点为难。林叔叔反应快的很,马上说:“对了,同阿哥一道去,一方面是一起去看看猪仔,另一方面也是为画灶花,嗨,刚才我一看包里,缺少一点绿色广告。”
我和小楠面面相觑,心想,没有绿色就不能画灶花了?
“没有关系的呀,我看你这里不是有好多颜色的吗?蛮好的,蛮好的呀。”外婆挺喜欢。
“几呀,春天既要有花,也要有绿叶才好呀。我们总归要路过镇上面,我稍微买一点绿色就行了。”
“那太麻烦你了。”公公说。
“没有关系的,阿哥,我们一起去,很快就回来了。我估计他们那些小猪,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也是向阿哥学习的好机会呀!”
舅舅和林叔叔走了。
公公坐在桌子旁一直没动窝,他似乎若有所思。外婆和小姨刷碗洗锅。其实,外婆也有点心事重重。外婆自言自语:“咦,珍郎前天刚刚来过信,怎么又来信,是不是记错了,可能是微珍来的呀。”她觉得姨妈不该两三天内,连续写来两封信。
小楠高兴的很。她一跳一跳地说:“可能是我妈妈给我寄来牛皮纸了,我妈妈上次说到要给我寄来牛皮纸的,嗷,我包书皮有纸了,我妈妈单位有那种很结实的牛皮纸。”
外婆信以为真,赶紧说:“拨暄暄几张呀,小楠。”就好象是真的,姨妈寄来了牛皮纸。我也当了真。甚至有点嫉妒小楠了。
公公走到灶台前,少有的动手帮着把碍事的锅锅碗碗挪挪,说:“一会儿画灶花么,小心碰倒了。”然后,他挨着外婆,若无其事地但却是清晰地说一句:“吾怎么老是觉得,心里有点烦呢。”
外婆关心地看看公公,问道:“斗盘昏哇?”
“恩的,哈斗盘昏。”
外婆以为公公感冒了,头疼脑热。公公显然没有感冒,头不昏脑不热。他又说:“今天么,上午还好, 就是刚刚,心里烦。”
外婆也说:“吾也一样,刚刚还好,现在也一样了。”
小姨从屋子外面进来,听外婆和公公东一句西一句,就说:“哈莫日?哈宁斗盘昏?吾妈?”
“恩的。”没有人头疼脑热,那公公和外婆心里烦恼什么呢?
外婆提醒小姨,让她把院子把头的那间客房弄弄好,那是为林叔叔今晚住的。
后半天的三点钟,舅舅和林叔叔回来了。
舅舅前面进门,林叔叔后面跟着。外婆一见舅舅,没顾上问林叔叔,马上问舅舅:“珍郎的信有哇?”
“有个,”说着把一封牛皮纸信放在桌子上,“嗷呦,丘变脸的猪仔,塞是仔猪腹泻呢,没有哈事情。”
“啊呀,阿哥是受到病除呀,厉害厉害。”林叔叔高兴地直夸奖。
公公没有关心丘变脸的猪仔。他拿起桌上的信,拆开,专心地看信。外婆嘴上招呼着林叔叔,眼睛却在不住地看公公。她关心地随口问:“哈宁?”
“珍郎。嗯,……”公公轻声念了几句,但后来不念了。面色有点凝重,但并不表露。外婆也努力不流露内心的疑问。最后,实在忍不住问公公:
“哈?”
“嗯,”
“珍郎信里杠哈?”
“嗯,恩的哈。……”
“恩的哈,著哇要看半天……”
“嗯,恩的哈……。来,来,小林坐,休息一下再弄。”
公公对林叔叔说。林叔叔说:“不要休息了,广告色也买了两瓶,现在就开始画灶画。”
回崇明 (上· 长篇小说连载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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