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嫣红轻笑着用细绢擦去指尖残红:"阿竹,做胭脂和做人一样,得耐住性子。"她抬手掀开窗边的冰盆盖子,冷气混着檐外的蝉鸣漫进来,"姚黄要采凌晨带露的,蒸得用桑柴火,晒得选日头最烈的时辰,九蒸九晒下来,十斤花才能出一两汁。急不得。"
她说话时眼尾微微上挑,鬓边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映得那张素净的脸添了几分艳色。谁也说不清这位水粉斋的女掌柜究竟是什么来历,三年前她带着一箱子秘方盘下这间铺子,只凭一款"醉流霞",就让京中贵女趋之若鹜。有人说她是江南望族的小姐,避祸来京;也有人说她曾是宫廷造办处的掌事,手上有不传之秘。雪嫣红从不辩解,只守着她的胭脂铺,任流言蜚语在蝉鸣里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