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阿牛

牛是一种能与人心灵沟通的动物,只要你全心全意地对待它,它也会对你忠诚不变。

放牛娃与牛

阿牛是一条水牛,它陪我度过了童年的每个暑假,谨以此文怀念这位特殊的玩伴。

初见

在小学一年级临近暑假的时候,父亲将阿牛带回了家。在门前的小路上,我第一次见到了它,阿牛瞧着没多大,头上的犄角刚冒出五六公分,全身的毛发也多半是黄色。一头小牛刚离开熟悉的家园和母亲,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明显能感受到它很紧张害怕,耷拉着脑袋,竖着耳朵,睁着大眼睛,偷偷地打量着周围,让人不禁心生怜爱。我从父亲手里接过了缰绳,尝试抚摸它来安抚紧张的情绪,此时阿牛会不时抬起头,打量着旁边的小主人,仿佛找到了一丝慰藉。缘分就此结下,没想到它会陪我走过童年的每个暑假。

放牛

每逢暑假,都由我领着阿牛出去吃草,每当我向它走近,远远地就看见它站了起来,昂起个脑袋看着我,尾巴也开心地甩动着,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阿牛与其它的牛不同,性格十分温和,其他的牛过来抢地盘,它也只是默默地避开。阿牛还非常踏实,吃草非常彻底,回看它吃过的田埂,可谓是寸草不生。放牛的时候站累了,可以骑在阿牛的身上休息一会儿,只需要脚踩在牛角上,阿牛就会把头上扬,顺势就可以爬上牛背,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十分默契。但阿牛也有调皮的时候,趁你不注意,就时常会把水稻卷入了口中,气不过骂它两句,它就耷拉起脑袋,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耕地

转眼就到了春耕的时节,阿牛还是太小,但是父亲想试着用阿牛去耕地,这样就可以节约一笔雇人的费用。牛轭明显偏大,套在阿牛的脖子上,显得很不相称,稍微动几下就会滑落下来。耕地对阿牛来说还是太吃力了,犁上一段之后就走不动了,只是停下来喘着粗气,进度明显落后的时候,父亲还会给上几鞭子。阿牛的身上新添了几道伤痕,脖子上的毛发也被磨掉了不少,泛起了白色,但它还是任劳任怨地完成了这年的春耕。

小牛

又过了一个冬天,阿牛从畜牧场回来,看起来明显长大了不少,角变长了,个头也长大了,毛也脱去了黄色,还有一个更喜人的变化是怀崽了,夏天阿牛成功诞下了小牛。无论走到哪里,小牛总是黏着妈妈,阿牛也会让小牛寸步不离地待在身边,每当小牛走开,都会把它唤回来。听到妈妈的呼唤,小牛会立马开心地跑回来,依偎在妈妈的身旁撒娇。半年之后,因为家里经济紧张,小牛被卖掉了,刚开始几天,阿牛没有心思吃草,只是经常呼唤,声音十分悲怆,也许它还不知道小牛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年迈

年复一年,阿牛变得越来越有灵性,收起了偷吃水稻的狡猾,也记住了回家的路。阿牛也变老了,长长的牛角就快要相连,毛发变得干枯,失去了光泽,耕地也不复当年之勇,走几步就需要停下来休息,父亲也不忍心再抽打它了。大二暑假,回家看到牛栏里没有了阿牛的身影,才得知父亲已经将它卖掉了,从此,阿牛离开了这个家。

现在每次闻到青草的味道,都会想起阿牛,怀念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寸草地,见过的每一片稻田,趟过的每一条小溪,度过的每一个暑假。还有一份沉甸甸的感谢,感谢你的每一份坚守,每一份付出。再见,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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