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上官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这夜月色甚好,群星烁烁,他仰头看月,忽然想起了欧阳夜。上次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了,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上官白一边赏月,一边追思故人,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院落,里面传来了女子的哭声和几个男子的呵斥声。他眉头一皱,竟然在天子脚下欺辱女子,心头火起,提脚踹开了门。
“你小子找死吗?”一个壮汉上前一步,满脸凶残。
上官白打量屋内的人,有一个姑娘满脸泪珠,甚是可怜;有一位妇人扮得浓艳妖娆,虽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两位大汉倒是满脸横肉,甚是健壮。
“我劝你赶快离开,免得受苦。”另一个壮汉显然不想多事,伸出拳头恐吓下上官白,道,“我看你细皮嫩肉,可吃不起我的这一拳吧!”
上官白道:“放了这位姑娘,我自会离开。”
那位妖娆的妇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甜腻:“这位公子,你想必是弄错了吧!前两天这丫头的父母可是哭着求我收留下她,你是这姑娘的何人?难道比她父母还要亲近她不成?”
上官白不知如何回答,目光转向那位姑娘。那位姑娘抹了泪,道:“他是我未婚夫!”上官白听毕,惊住了,这姑娘未免也太……自己刚与她认识不到一个时辰,便成了她的未婚夫?
妇人扫了两人一眼,道:“我看公子衣饰华丽,定是富家俊杰,而这丫头出身贫民,怎么会和公子有段姻缘呢?”
“郎君,我爹娘把我卖到妓院,他们打我骂我,还要让我接客,幸好郎君及时赶到。”这姑娘扑到上官白怀里哭道。
上官白虽不喜如此亲密的接触,但这位姑娘可怜的模样着实打动了他,便伸手拥过姑娘,道:“在下欧阳夜,请诸位高抬贵手。”以前闯祸了都是冒欧阳夜的名,他人听了欧阳夜的名字便不再为难,这次上官白索性再试一次。
“欧阳公子?”这妇人和两位壮汉忙忙跪下道:“属下不知公子到来,恳请公子责罚。”
上官白心下吃惊,面上仍旧装作淡定,只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而后,忽听得三人的倒地声,回头一看,他们竟然用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上官白不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昏了过去。
那女子看上官白的样子,冷笑道:“欧阳夜,你让我寻觅得好苦!她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眼中满是冷酷,“这把匕首你应该认得吧!今天我就用它送你归西!”
“住手!”一颗玉豆弹出,正好打中女子的手腕,匕首脱手而出。紧接着一名墨色衣衫的男子出现,脸上戴着一面具。他一把捞起昏迷的上官白,冷眼对着那女子。
“你是欧阳夜的人?”那女子摆开防备架势,她心知功夫不如他,但如此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他不是欧阳夜,我也不认识欧阳夜。”男子道。
“我为何要相信你?”女子悄悄抛上一枚信号弹,信号弹飞到天上,绽放出一团妖冶的红色火焰。
男子眼眸微微变色,寒光乍现,一把剑便抵在女子的颈间,道:“你放了他,我便放了你。”
女子毫不畏惧,笑道:“我箫伊从未贪生怕死过。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将他的性命取走。”
四周响起了脚步声,一大团人围了过来,风雪乍起,刀剑上的寒光更甚。
“上!”那女子嘶吼道,她捉住男子的剑,刺入自己的胸膛,两人距离很近,她用手撕下他的面具。
如玉的容颜在月光下更显儒雅,竟是苏墨!苏墨伸手推开那女子,几缕发丝迎风飞舞,恍若谪仙。他的手握住一柄剑,剑上的鲜血滴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包围圈越来越小,苏墨打量了下,挽个剑花,朝西方杀去,这边攻势最弱,且离墙很近。跟这些人匆匆交手后,他带着上官白飞上了墙檐,吹了声口哨,一匹白马飞奔而来,他将上官白放在马上,用剑拍了马,马儿飞奔而走。
大团的人已经出来,苏墨横剑而立,挡住众人追逐的脚步。这场厮杀已不可避免了。
寒风冽冽,大雪茫茫,剑尖滴下的热血融化了冰雪,这片土地上只余下了暗红色。有人倒下,又有人扑上来,刀剑微芒间,生命消逝无踪。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接近了尾声。苏墨被人团团围住,他已经站不稳了,以剑撑着身体,嘴角挂着几丝血迹。包围圈外,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带回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