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沉浸在对男性的幻想中,你渴望今年三月份遇见的那个他。你的渴望不是精神上的,你的欲望从未停止过高涨。你无数次在脑海中浮现彼此过往的你侬我侬以及说过的淫词淫语。他口口声声对你说:“宝贝,你是我的人。”的确,你承认,你那一刻动心了。
他是让你第一次听到小便声的第一个男人,那公马一般的小便声是那么的强劲威严,这更坐实了你对他的好感,他是体育生,你喜欢这种快感,喜欢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设定,喜欢当那一次相拥而睡,关灯后他蹭上身子咬你的耳朵的感觉。你知道你太缺失这种父爱般的强势了,所以你毫无保留的接受他给你的肉体上的快感,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在他的床上苏醒,他搂着你,而你就像胎儿似的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闭着眼睛,呼吸很轻,那只跳着神圣舞蹈的手放在他的脸颊旁,你很清楚他处于半梦半醒中,当时机合适,他会以一种你觉得合适的方式来给你个惊喜,而你也想要台球入洞般在他红润的嘴唇上留下你爱他的足迹。
你喜欢那一夜他有规律的穿插,痛也好不痛也罢,你心里想,之前在所有短片中的桥段终于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好似也有点落差,这并不来源于对方不合自己的心意,因为也许你也许没有遇到那个在性爱上完美的那个他,又或许是为了增加情愫来使自己放下身段叫出声来的宣泄。不管怎么,你只知道你是属于当下的,你就是你,而他的动作,就是完美的。
你从未像这些不安的时刻那样迫切地需要他,需要他活着并且头脑清醒,告诉自己和你,他还爱着你,无数次这样的夜晚,他都能满足你,满足你这个小柯基的一切欲望,而你也有足够的实力告诉他,我就是你的命中注定。他肯定的对自己说,我能使出一切的手段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屈服于他的胯下。
在经历了翻云覆雨之后,他帮你淋了浴,你说:“我是一个在黑暗中穿衣服的男人。”他就这样听着他,两个人心里清楚,这些声响中没有一个是必要的,这假装无意,但其实是有意弄出这许多动静。
没有人比你的睡姿更加优雅。你一只手搭载前额上,像一幅舞蹈的素描。若有人打扰了你将醒未醒时浅浅的睡意,你又会比任何人都强悍,这一点在他的面前仿佛像设置的开关键,只为他个性化了起来。
早上你们醒了。你在床上翻来覆去,对自己不抱一丝怜悯地打开灯,为这一天的头一个胜利而扬扬得意。
“宝贝,你说你会一直喜欢我吗?”你说。
几乎与此同时,他对全世界都没好气地翻了个身,可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随即说道“当然了。”
事实上,这是两个人间的游戏,神秘而邪恶,但也正因为如此,你们才能重新振奋起来。也正因为如此,你们最终断绝了联系。
你翻看他的手机,发现了他对你的不忠,他叫着别人老公,却又对你假惺惺地叫着老婆。你怒气冲天,攥着手机给他看,他沉默不语。在你的眼中,这个渣滓般的男人甚至都没有跨过那最基本的东西——你心里给另一半设定的高墙。你说,这已经算是谈情说爱的标配,因为他虚伪、不实,连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了,你迫于你的原则,抛弃了性爱的快感。
最终,你们没了往来。
但你现在后悔了。
你就是这么矛盾。你回忆他那修长的骨架,身材苗条挺拔,富有弹性的手上连一块淤渍都没有,一头紧贴脸颊的短发泛着钢铁般的黑色光芒。和当时你认识他的时候相比,他所在你脑海中剩下的,也只剩下那一夜他超越一般人的表现了——毕竟他是个体育生。
但是,你们没有后来了,枕下的睡衣,他的梳妆台上没有了你的身影,没有了他留在你皮肤上的味道。
现在的你,不追求柏拉图式的爱情了,当然你最好渴望两全其美,但是你对自己说,谁不是想要这样呢,你说不会有人认为你的想法很荒谬,又符合不了大众的价值观吧,你总是这么自信如你,你吸取过很多教训,但是你认为你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自然人,没有可以改变你的初衷,你的想法,性爱观也是如此。你渴望性,你渴望一切恰逢时机的挑逗,即便有的自信的男人在你面前不断挑战你的底线,不断往你身上蹭,不断开着令众多女生厌恶的黄腔。你清楚你如何在人群中识别那个他,而对于爱中的“爱”的给予,你觉得无数次的内耗和无数次的社交,你都坚守了下来,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止步于追求性呢?
但是现实的结果往往让你失望透顶。
直到后来,你喜欢上了你的异校朋友,你清楚你和他之间不可能有情感的延续可言,但是你还是选择了不屑一顾,你的洋洋得意最终和一场空撞了个满怀。
你喜欢他因为他的感情世界极为丰富,多愁善感。朋友极少但是精,有限的几个朋友是志同道合的。你想要一个灵魂伴侣,他也如此。他的心思极为敏感细腻,多愁善感,在这个年龄就能写出文笔十分成熟的文章,这点他与你很配。感情泛滥,喜欢情感浓郁或者悲伤唯美的小说、电影、动漫,常常看得流泪,你也渴望文艺,喜欢这些作品。
他满足了一切你对另一半爱人的幻想,当你鼓起勇气向他告白,他没有直言拒绝你,但是无声胜有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尴尬,他是一个直男,似乎每个同性恋男性都会经历一个这样的阶段,好让自己独自觉醒。
那几天,痛苦压得你喘不过气,躁郁症折磨你的同时,你的躯体化也日加严重,你祈求上帝今晚就让你自己在睡梦中死去,带着这个幻想,你脱下拖鞋,和衣躺下,顷刻间便累得睡着了。你在不知不觉中入睡,但你知道自己依旧活着,你知道你的床可能永远都是一个人,你知道床空出了半边,没有那个灵魂出轨的前任,更没有知心姐妹般的伴侣——再也没有满足你性爱的那个人了。
在梦中你无数次对自己大喊,我又不是性爱动物,我连最基本的恋爱的甜蜜我都享受不到吗!他可以在恋爱关系上刨除所有一切的原则,跟我来段柏拉图式的爱情,他不可以吗!真是令人不解。你越想越无法努力感化自己,有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想象,似乎你就是个天马行空的使者,你的使命就是如此,这也得谢谢你的疾病,他也造福过梵高那一类天才的画家,才让你在这么一个对于无数人平静的夜晚,睡的辗转反侧,一点儿也不踏实。
你一边睡,一边想。当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睡觉了,你在睡梦中哭了起来。你一边睡,一边抽泣,却始终不知道自己的泪腺为什么这么不堪一击。直到公鸡打鸣,直到这个欲求不满的清晨那不受欢迎的阳光惊醒了你。之后,你又躺了好久好久。到了这时,你才发现自己睡了很久,但仍旧还没有死去,而是一直在梦中抽泣;才发现自己便睡边哭,想得更多的是你的知心朋友——双子座的他,而非那个猪狗不如的前任。
你渴望的爱是完整的,你想起你最喜欢的电影,你知道有些爱是不完整的,程蝶衣对段小楼说:“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正因为此,他也成为了你心中最爱的电影。你之于程蝶衣,不过是他有着万丈光芒的衬托,但是你却卑微的无法表露自己的爱。因为自始至终他们是不对等的,段小楼配不上他,之于你那个他配不上你,又或是你无法满足所有人。
有时候,你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伤害了自己又伤害了他人。
你傻傻等待着,那个他会不会出现,会不会如你心中所想的这么顺利,又会不会只是“会不会”,永远是一个将来时,自己一个人碌碌无为的结束自己的一生。
你认为你自有你的理由,只有没有原则的人,才会从痛苦中得到满足,你以一种毫无意义的热情热爱着生活,你爱大海,你爱性爱,你爱美好的事物,你爱优秀的人,你爱着那个假想的另一半。你说当你临近死亡时,你不会流一滴眼泪,你会越来越向绝望屈服,就仿佛自打娘胎以来不是你自己决定要来这个世界上的一样,而是无情的命运使然。
你不会浪费自己的余生,有的只是在慢火煮炖的回忆中煎熬的岁月,你不会把自己活活埋在那四面墙壁之中,你会在穷人等死的墓穴中,无怨无悔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