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发生在遥远的十亿光年以外,一颗为我们完全陌生的星球上。这是我从精明干练而又果断敏捷的宇航员朋友夜游者那里听来的。而夜游者也声称是从他朋友的朋友那里听来的。他朋友的朋友也同样是得自于朋友的朋友......
当然,如此循环往复,到最后那一个宇航员朋友的时候,我们往往就能够轻易的得到真理——那个星球上的一个宇航员,他向地球的宇航员八卦了这样一个故事——他们在茫茫太空之中偶然相遇,然后相互沟通,以致侃侃而谈。
——其实,这个故事属于他们的那次星际谈话的一个小部分的内容环节。
夜游者这个人向来喜欢幻想,并常常将脑海中的幻象编成各种各样的故事向对不可解的事物抱有好奇的人们兜售。我因而以此做论据,不太相信这个故事的发生真实性度,就向夜游者表示怀疑。
夜游者说绝不。他可以向全能至上的上帝发誓,他所说的绝无虚言。他甚至敢于用那位宇航员朋友的名义赌咒,说那人当时也宣誓所言全都是事实。夜游者又补充说他和他的朋友都是基督徒。
我的疑虑虽然并未全消(因为不管怎样说,两个距离如此遥远、彼此从无往来的星球,在语言上无论如何是存在着巨大障碍与问题的。他们两个初次偶遇,竟然能够相谈甚欢,畅所欲言,略无阻滞,实在不能让人相信,除非精神上具备某些缺陷的优势者),但面对夜游者坚信又笃定的神采,我也不好一再地表示质疑,于是就只追问他究竟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夜游者告诉我。他说这个故事的真实度不用怀疑的。我听了有点儿不明白。他生气了,说我不应该怀疑。我说我并不怀疑,我只想弄明白你要说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发生在遥远的十亿光年之外。夜游者说,那做宇航员的朋友说过,这个故事十分离奇、怪异,直教人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我极力地用沉静来表示我的洗耳恭听,而事实上却对他这种夸夸奇谈很不以为然。况且他迷离无神的双眼使我内心画了个大的疑问号,设问他是否又沉迷到了他的那套玄想当中。我问那么,它有多么的耸人听闻呢?
夜游者散漫无神的目光突然凌厉地盯了我一下,将我吓得慌忙退后半步,避开与他的交目对视。夜游者又说他做宇航员的朋友说,那是一个非常大的星球,星体会产生一种很神奇的能量,叫人无法抗衡。
我说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能量呢?夜游者规律协调地晃动着脑门看着我,回答了我,然后走开。
对于他这个绝妙的回答,我敢发誓直到现在仍还是那么地令我感到狼狈。因为他回答的只是三个字——
“你好傻”
——他那时这样回答。
可在我,却始终没有弄明白他所说的那个离奇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夜游者后来又对别人说你必须相信时,我恰好经过。我听到他这时讲的就是以前跟我讲的那个故事。
你必须相信。虽然已不再是他的听众,我还是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语,然后又想了一想:
这个故事发生在遥远的十亿光年以外,一颗为我们完全陌生的星球上......真的有这样的事吗?我却并不知道,那确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