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暑假与姥姥的谈话

我们现在年轻都想过着既能朝九晚五又能浪迹天涯的生活,觉得那是自由闲适的象征,殊不知那种生活其实更是一种心境,尤其是经过岁月积淀的人更能体现。岁月沧桑,坎坷经历真的可以历练一个人。

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哪里都想过得充实,所以在家也是找事情做。

上午打扫屋子,收拾东西,洗洗衣服,然后弹弹琴,看看书,练练字……

下午去看望了90岁的姥姥姥爷,虽然腿脚有些不便利了,但依旧精神矍铄;虽然味道有些变化,但依旧饭菜可口。

感觉好像一切都变得那么慢,悠闲自在,宁静祥和。

姥爷早饭晚饭吃完都会去溜达,每天都是看着太阳回家吃饭,总是和几个年龄相仿的人待在一起闲聊,闲暇养养鸟喂喂鸭种种菜……

姥姥最喜欢养花,姥爷、妈、姨…都会给她买,因为腿脚多少不便利,在我记忆里,很久之前已经不能走很长的路了。平时在家就躺躺走走,电视很少看,有时老姐妹也会找她来聊天,也会学学人家怎样做饭,什么好吃,什么好用,姥爷就会给她买,无论去多远的地方。

下午和姥姥聊了很多,我比较喜欢听老人讲从前他们经历过的事儿,我觉得就是一部百年历史。起因呢,是我穿的衣服很短,姥姥说她那时候都是穿长衣长裤……然后从小时候讲到了现在。

姥姥、姥爷家都是地主家出身,小时候还算过的比较殷实。从穿着上,虽然比普通人家好,但即使夏天再热都没有穿过短衣,大部分都是棉花纺布漂成白色做的衣服或者长腿袜子,有时候从大街和摇着huolon(方言老话现在很多词到我们这一代已经不用了)上买maolen色带白边的衣服就美的不行,小时候没有穿过洋布洋袜子,而且即使多热也要遮的严严实实。到后来洋货增多,慢慢的就开始纺布减少,衣着也开始变化,到现在越来越新潮,尤其有时候穿的特别少、特别个性的衣服或者破洞的仿旧的衣服的时候,看看就会很感叹。鞋子也是亦然,姥姥也曾经历过裹脚,但是后来就放开了,少遭了点儿罪。

说到饮食上,姥姥问我在学校吃的怎么样,好不好吃、有没有肉、贵不贵…我说还行……姥姥说她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吃的都会给伙计们吃,鼓励他们多干活,然后再给家里孩子吃。每到过节的时候孩子们都会围着锅,盯着那一点点肉。到“跑鬼子”被挨家挨户抢,后来分地主,几顷田地、家禽、粮食、衣服、生活用品……都被分了,全部人杀家禽吃肉。但是经过改革够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也许是因为那时候生活太拮据了,现在有时候我们去的时候吃饭必须有肉,平时也舍不得吃,现在我们都不怎么爱吃,觉得可有可无,但是姥姥就会认为那是生活好的象征。

说到受教育上,由于姥姥在说的过程中有些记忆年份很模糊,很少人受过教育,就是因为那时候人都很傻,只想着每天为了温饱而活着什么都不懂。但是也是因为地主家的缘故吧,会请私塾老师到家里来授课,姥爷就学过,但是看看透露说姥爷总是会偷着跑出去玩儿,把书扔了,跑出去把着两个羊角骑羊。姥姥没学过,那时候几乎没有给女孩子请的,但是到了姨姥姥那时候就可以上学了(据我推算大概在三四十年代)。姥姥说不像现在,每个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除非打着骂着不去上学的,都有文化了,而且必须学习。

说到生活变化也是很大的,从前生火做饭,没有蜡烛没有电灯,晚上也是举着火把。记忆最深是姥姥说“跑鬼子”的那段时间里,他们都不敢休息,都穿着衣服,随时准备,每隔段时间就出去看看,如果看见龙火绕圈时就说明日本鬼子来了,就会有挨家挨户踹门的,抢粮食棉被……有时也会抓去一部分人,有的还被抓去了“日本国”,有的死在了半路或者那里……当听到这段历史时真的觉得很害怕很难熬。还有一件就是,因为姥姥经常生病,需要去很远的地方买药,那时候没有自行车,没有汽车,姥爷有时候就天还黑就开始走,那时候路上还有狼,遇到狼时就举着火把吓唬狼,真的很令人胆战心惊。现在姥姥家也有代步干活的车,有各种做饭的东西,有空调,有手机(姥姥不仅会给家人打电话,还能自拍),无论是从住房上,交通上、通讯上、还是日常生活中真的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用姥姥的话“现在的社会变得越来越好了,老了国家还给钱,种地还给补助……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啊,现在拥有的日子从前都设想不到……”姥姥感叹着,看着四周家里的一切。

确实啊,变化真的挺大的,不知道等我到了姥姥的年纪,这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我会不会也会像姥姥一样感叹着美好的变化的生活。

我喜欢听老人们讲述他们的青春故事,那些年的岁月,他们把人生活成了一部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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