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徐静和同事聊天,谈论着工作中的问题,有意无意地谈到宏耀玻璃,希望了解多点关于徐鹏的情况,因为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世界上不爱八卦的女人实在不多,那位女同事真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好,她没有发现徐静的别有用心。
一眨眼,春节到了,春节放假回到家里。母亲又开始唠叨:“静呀,别嫌妈妈烦,工作稳定之后,就要考虑考婚姻的事情了,这时间过得快啊,眨巴几下眼,两三年就过去了。”
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不仅母亲急,就是大姑小姨也是急得不行,好像自己是老姑娘待字闺中似的。
她也只是23岁,23岁呀,可是再看看村里那些小学同学,有的已经有两个小孩了,甚至有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想想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年初二,她和母亲去外婆家拜年,外婆家和她们家只有一村之隔,一进屋,外婆用她老榆树皮般粗糙的手,拉着她坐在床上。
“老天爷啊,静娃子回来了,婆婆可想你了。静娃子,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找婆家呀?”
徐静心里哭笑不得。
“婆婆,我今年18岁,18岁啊!”徐静故意笑着,把嘴凑到外婆的耳边,外婆耳朵有点背,听话有些费力。
“这个丫头,你又在逗婆婆,该找婆家了,该找婆家了!”外婆起身翻翻这个篮子,翻翻那个筐子,给她找吃的。
这个春节过得索然无味,除了吃喝,就是被催婚。提前两天,她就返回上班了,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开始胡思乱想。
读书时,感觉时间过得慢,想早点毕业,参加工作,曾经想象着工作之后,财务自由,经济充足,可以做很多读书时不能做的事情。
但是真正走出校园,工作了之后,才感觉到天地是那么小,空间是那么窄,两点一线的生活是那么无趣乏味。
现在的她是多么怀念大学时光,体会到读书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每天无忧无虑,上课,下课,泡图书馆,和室友聊天,单纯而又快乐。无聊的时候,一个人看看电影,在学校的露天电影院,几块钱看一场电影,那样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幸好还有书可以看,徐静喜欢看书,尤其是文学作品,空闲时、无聊时,就把自己浸泡在书里。她也喜欢写写日记,坐下来,打开日记本,记下了工作后第一个春节。
天气特别的好,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徐静一个人到了附近的公园,坐在草坪上看书。今天若的古风到处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旁边没有啦,家人的催贾生看着难眼色看正确,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晚上,她一个人不方便煮饭,也不想煮饭,于是就信步走进了彩虹,她这个人比较恋旧,喜欢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事情。
走进彩虹西餐厅,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虽然是春节刚过,但是街上依然是热闹非凡,霓虹灯一闪一闪。
“你在这里啊?”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扭头一看,哦,她呆住了,竟然是陈鹏?
“哎呀,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徐静惊讶地说。
这时,前台一个服务员走过来,“陈先生,前台有一张单,需要签一下挂账。”
“好的,我马上来。”陈鹏冲她一笑走开了。难道他是这个餐厅的老板吗?徐静的心一下子疑惑起来。
陈鹏来到她的面前坐下,“你们上班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不在家里多呆几天?好不容易放个长假。”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彩虹西餐厅是你开的吗?”
没想到他这么小小年纪?顶多也就比自己大个几岁的样子,不仅做着财务经理,还经营着自己的事业。
“不全是,几个朋友一起合伙开的,我有一点股份。”陈鹏谦虚地说。
“这样啊!”徐静心里对他更加疑惑。
陈鹏看出了她的疑惑,“是不是很惊讶呀?哪天有空了?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那天晚上,徐静吃了一顿霸王餐,陈鹏执意给她免单。徐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为什么他们两个竟然如此有缘?低头不见抬头见,在哪里都会碰到他。
第二天中午,徐静在家里大扫除,“滴滴,滴滴。”传呼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她下楼去商店里回电话。
“我是陈鹏,今晚有空吗?想请你听听故事。”电话里,陈鹏开着玩笑,她想起了昨天在彩虹餐厅的时候,他说要给她讲故事的事,当时,她根本没有当真,只认为他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却是真的要告诉她他的故事。
她犹豫着要不要回绝他,陈鹏自顾自地说:“就这样吧,下午两点在街心公园门口见。”说完,不等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我这是怎么了?是我太空虚寂寞了吗?”徐静都不明白自己心中想些什么。
“就当听故事,或者就当成一个朋友吧 。在这里,反正目前也没有什么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样想着,心中释然了许多。
她穿了一件裙子,平时她是不怎么喜欢穿裙子的。春节期间,由于妈妈天天唠叨着,你也该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了,不要每天像个假小子那样。确实,该改变一下形象了,不然,都赶不上一个老太太对时髦的眼光。
二月携着古老浓郁的年味,仅用几天时间就匆匆扯下腊月闭幕的帷幔,在正月的乐章上谱一曲冬与春季节交替的恋曲。
走在公园里,徐静好像听到了春天的脚步声,大雁掠过蓝天,小河里潺潺的流水捎来了春天的讯息。泥土夹杂着清新的气味,小草慢慢地探出头,在树根,在河岸上,在她的脚下,安静地蔓延着不为人知的浅绿。
陈鹏一脸严肃地诉说着他的故事:“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女人不是我妈,我母亲已经不在了,妈妈刚生病的时候,爸爸就已经认识了这个女人,她姓林,别人都叫她林小姐,我也叫她林小姐。”
“你这样喊她,她不生气吗?”徐静满脸惊诧。
“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也就比我大十来岁。当时,她是爸爸公司的业务员,业务能力比较强,公司里的业务一大半都是她去洽谈。”
“后来妈妈病重去世,她就嫁给了爸爸,又给我生了弟弟和妹妹,所以在她的眼里,我是多余的。妈妈过世后,爸爸让我和奶奶一起生活,我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也没有心思去学习,混完了高中,就来爸爸工厂上班了。后来,爸爸觉得愧对我,就让我负责公司里的财务,其实我并不想在他们工厂里做事。“
“那林小姐平时对你好吗?”徐静的好奇被大大地激起。
“说不上什么好或不好,我现在又不需要她给我做什么。”
“她介绍了一个朋友的女儿给我,孙晓萱,我是非常不喜欢的,但是林小姐和爸爸觉得合适。我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孙晓萱爸爸的是我爸工厂最大的供应商。我们交往了一段时间,我实在受不了孙晓萱的飞扬跋扈和公主病,他们稀罕晓萱家的钱,说晓萱长得也漂亮,但是我受不了呀!”陈鹏好像把肚里的苦水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徐静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只有沉默。
“一天到晚,上班下班,都要看着女人的脸色,听着女人唠叨,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说着说着,陈鹏又开始情绪激昂。
徐静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忽然觉得是那么可怜,有点同情他。很多时候,人们都希望生在豪门,过锦衣玉食的生活,羡慕有钱人家的挥金如土。事实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她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打死都不会相信有钱人也有那么多不快乐,也有那么多无奈。
“你可能疑惑我为什么要找你,向你吐这些口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真的,你相貌平平,希望你不要生气。”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看了徐静一眼。
“我干嘛要生气,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你继续。”徐静虽然知道自己没有姿色,但是也不高兴别人评头论足,但是她还是幽默地给自己脸上贴金。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你第一次帮我给你们行长申请提款时,我就发现你给人一种安静踏实,值得信赖的感觉。”陈鹏没有觉察,徐静已经有点不高兴。
“去你的大头鬼。”徐静心中冒出一句话,但是对她的评价也算中肯吧,她也不喜欢满嘴鬼话的纨绔子弟。
“他们的生命会有交织吗?他高中都没读完呢,两个人能有共同语言吗?”徐静大脑中竟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不过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