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个“不治之症”,我安然地完成小学、初中、高中的学业。没料到的是,18岁的我遇到了四年的命中注定。
具体什么时候得的鼻炎,已经记不清了。它心情好的时候,我也落得消停,糖醋排骨、香椿炒鸡蛋、番茄桂鱼,不到家门,便闻其香,欲罢不能,心情舒畅。它伤感的时候,我也跟着心塞。同病中人应该都有体会,就是冬天的时候总是不通气,像感冒又不像感冒。
三年级的时候去医院看,白白的墙,白白的大褂,一句“终生也治不好的”,语气平常又坚定,我的小心脏凉透了。
庆幸的是,生在一个四季分明、空气不错的南方,还算保持得不错,最多就是课堂上没忍住,同桌在旁边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哈地帮我数数,从一到十。
带着这个“不治之症”,我安然地完成小学、初中、高中的学业。没料到的是,18岁的我遇到了四年的命中注定。
待了四年,鼻炎犯了N回,口罩进了N阶,是的,北京,这个想爱,但爱不起的城市,啊,啊,啊嚏。
记得刚去北京的那个夏天,大开眼界。地上全是“大棉花”,白白胖胖,堆得齐马路牙子高,觉得挺好玩就抓起一把,风呼得一吹,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来。陌生的是换了一个城市,熟悉的是同学在旁边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哈地帮我数数,从一到十。
学校超市里有卖PM2.5的口罩,很贵。但是思前想后,为了保持淑女形象还是不惜花了一顿早饭钱。渐渐地周围的空气热起来了,视线越发模糊了,不是我的眼里常含泪水,而是口罩有缝缝,而我是近视眼。
因此,为了正常行走,默默放弃了口罩。只好遇到重污染的时候,少出门。
然而,有些命中注定是躲不过的。
那会是大澡堂,我淡定地洗完澡,开始从柜子里拿衣服。毫无征兆地,开始打喷嚏,就这样,在富有节奏感的声音中完成了穿衣的艰难使命,周遭的一只只雪亮的眼睛齐刷刷向我聚拢,仿佛我自带光环。我淡定地拿出常备的清风,拎着东西,徐徐离开。
所以当我毕业离开五道口的时候,没想过这么快又回去一趟。
毕业真是挺神奇的分水岭。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些朋友到另一堆朋友,从不要早恋啊到什么时候带个回来,节奏快得像13号线的换乘站。
又是春光明媚之时,快9个月没见,大学朋友圈的状态愈发少了,我的鼻炎也愈发淡定了。
有一天,大学的小伙伴们突然在群里吆喝,专八补考我们约起来呀。作为一个专八已飘过的“学霸”,本不该心痒痒,但私心想着会计证还没转回来呢,便转身上12306把来回的票给订了。随意抓起两件衣服,两包纸巾,私奔去。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笑话,说是水土不服,吸飞机尾气。到北京的那天正好雾霾天严重,才意识到,纸巾带少了。
其实每个地方待的久了,都会产生很多情绪。
如果没有你们,北京不过是北京罢了。
遇见下班回来的小伙伴,虽然发型不同,衣服不同,但眼神一如九月前,我们尽情拥抱。开始了,同学哈哈哈地帮我数数,从一到十。
这回在北京待了4天,鼻子塞住了4天,可惜来得太早,没看见满地的“大棉花”。
回到家,修养几日,鼻炎差不多又正常了。
我想,9年之后的我们,应该会牵着孩子、抱着二胎,再聚吧。
那个时候,我一定带着一大袋清风,私奔赴约。
果然我还是有淑女包袱的,其实不是从一到十,到多少呢?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