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开》后感
像春风思念夏天,我曾思念着高原,是碧蓝的湖泊,苍茫的雪山,还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千里冰封的冻土,又或是纯情的阿郎,娇人的姑娘,甚至是传说中的青稞,酥油……而让人道不尽的是远方的呢喃,千古的流传。
那一年,我磕长头于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近你的温暖。纵高原幽远,而我虔诚如故。虽有念起,从未触及。我,从未到过高原。无论是风中的玛尼堆,还是悬挂的风马旗,又或是佑人百年的圣山神湖,摇转千年的转经筒,万人朝拜的转神山,目之所及,念之所往,凡此种种,于我,皆为传说。
心中的高原,该是有着傲人的姿态,清冷的面纱下该是让人迷醉的身姿,但她也干脆利落的不留一丝情面。所谓高原反应,门槛大题,要么皆大欢喜,要么愁云惨淡。即使头破血流也不见一丝同情。我曾见一上海姑娘,满身伤痕,独自舔血,她说:我要去高原!划过头顶,到往高原,神情决绝,一无反顾。都市的人儿,心痕累累,高原的艰苦,头破血流。从满目苍夷到入眼柔情,从魔都潮儿到高原女郎。纯粹的格桑开在了冻土。她说:那里有她思念的人儿。是学生?是阿郎?我想她也是说不清的吧。
据说:重逢一片海需要十年,那么忘记一个人需要多久呢?多久?大概很久却也不久吧。都说灿烂要用最深邃的寂寞来偿还,所以在与男友分开后,她上了高原,爱上一座城,忘记一个人,跳出他给的画地为牢。这算是遇见的初心吧。没有华丽的辞藻,壮志的雄心,有的是一颗急需慰藉的累累心痕。她说“我要去高原”,作为当初的地震志愿者,她说见惯了生死,体验了无望,人就该冰情了。所以烈阳高照的浦东机场上谢心然笑得格外地灿烂,她说:“我没那么高尚,也许就是想去换换心情。”于是在高原的深处寂寞终是解了寂寞。在释怀的途中遇见了虔诚。她说孩子们真挚而又渴望的眼神,村民们小心而又期盼的等待,还有那个命定男子仁周温暖又深切的守候,甚至是恶劣环境中神秘而令人向往的高原文化,都一一敲开了她的心房。她说她是坚定的唯物信仰者,她也说她曾虔诚的在佛陀面前许下心愿,“我,要留下!”
余秋雨说:“人一生有两个故乡,一个是出生的地方,一个是精神的家园。”那么如果这样的话,她的精神家园该是属于高原的那片净土吧。我记得那个守候她的男子曾以格桑喻她,高原圣花,平原无,冰天雪地却四季能存。“所以我也清楚的记得那天,天气晴朗,碧波蓝天。她带着格桑银镯,顶着格桑花环,牵着心爱的人,在格桑盛开的日子里笑得格外耀眼。旺泽磋,一个新的名字,一个藏家的名字,她说那是她藏家阿妈在活佛那里替她求得的名字。那是虔诚,是祝福,是期许……她还说:余生,这里极好。
她说:很多时候不用面朝大海,也能春暖花开。可,二十多岁,未来可期,岁月漫长,此谈余生……是否?不该?我的疑惑里她乐呵呵的和那个人留在了高原。守护他,守护净土的孩童。我也以为自此之后,岁月安然,平凡且快乐。但,终究……在200多个等身长头下,她上了布达拉宫。活佛说:“他为爱而来,因爱而去。“我看见宫殿外她呆滞的面孔,无神的双目,唇齿相交,喃喃着:高原的阳光,耀眼的让人晕眩。仁周,走了。那个温暖且深情的男子,走了。走,自此阴阳永隔,余生无他。下了布达拉宫,她默默背起了行囊,她也要走了。高原的伤痛怕是一生都无法抹平。送别的人群里沉默着没有一个声音。展翅的飞机,从藏入了沪,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高楼,大厦,人流,交通,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就像开始时的模样。
海边孤岛,魔都一角。浦东机场里的阳光灿烂的就像她离开时的样子。忽有怅然,她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然然,这是仁周给你的信。”薄薄的纸片赫然是去年的日期。她失魂,进而崩溃,灿烂的阳光下一脸的泪痕。她说:高原的交通真慢。她说:这是他们最后的牵绊。信纸贴于胸口,吻于唇边,终于,她颤巍巍的抖开了纸业。熟悉的字体,熟悉的口吻,这是仁周!是小心谨慎做着长远规划的他。他说:谢谢她的到来。他说:谢谢她的留下。他说:他会陪着她一起守着高原,守着孩子……她说:我,要回去!转身,蓝天划过,入了高原。
都说:灿烂要用最深邃的寂寞来偿还。所以高原深邃、寂寥、肃穆、虔诚却也灿烂。所以格桑大方、秀美却也只容于高原。所以,念起未及,而我虔诚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