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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结怨
“俊江又要结婚了。”回娘家串门,母亲告诉蓝澜。
“结呗,又不是没结过。”蓝澜揪着手里的菜叶,兴趣缺缺。
蓝澜和俊江是堂姐弟,按说应该是除了亲兄弟姐妹以外最亲的亲人了,可蓝澜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一旬的堂弟,并没有什么好感。
回头想想,这堂弟好像也没惹着她,或许,对俊江的不待见,完全是因为他有个不招人喜欢的妈。
俊江的妈,是蓝澜的五婶,从年轻就是一个过于精明的女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蓝澜的母亲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对谁都存着三分善意,早些年,蓝澜父亲是村里的干部,五婶每天早午晚前来报道,恨不得长在蓝澜家里。
那时候,在五婶嘴里,蓝澜是天下最漂亮最能干的姑娘,蓝澜的母亲是最善良最勤劳的女人,对于五婶的过度奉承,蓝澜很是反感,顺带着,也就对五婶生的孩子没了好印象。
俊江比蓝澜正好小了十二岁,是一个属相,这也成了五婶套近乎的话题,有事没事就拿这个说事,说这姐弟俩有缘,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以后就当亲姐弟处吧。
每当这时,蓝澜鼻子里就轻轻地“哼”一声,亲姐弟?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我自己有亲弟弟,这话你咋好意思说出口呢?
因了年龄差距大,蓝澜和俊江,其实也没什么交集,俊江小时候她读书,俊江长大了她工作,除了逢年过节,俩人见面的机会都不多。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跟在五婶屁股后面来串门的俊江,偷偷摸摸翻乱了蓝澜收藏的明信片,惹得蓝澜一张脸黑了好几天。
蓝澜结婚前一年,村里换届,父亲从村主任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回家务农。
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只不过是一夜之间。
那些有事没事前来串门问事的乡邻,都不再踏进蓝澜家门槛,而那恨不得长在她家的五婶,也销声匿迹。
次年,蓝澜结婚,几个婶子大娘,都多多少少送了贺礼,五婶一分钱的东西都没有送来。又一年,蓝澜生子,五婶照旧一毛不拔。
不仅如此,蓝澜的母亲从其他妯娌那里,听来了关于蓝澜不敬公婆不守妇道的种种说法,蓝澜母亲深知自己女儿的人品,所以坚信是谣言,后来发现,那背后传播者竟然就是五婶。
虽然一直都知道五婶这人不咋滴,但是对于这样的情况,蓝澜一家还是觉得意外,毕竟,他们两家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口角或者矛盾。
蓝澜结婚十年后,俊江结婚,按照当地习俗,作为堂姐的蓝澜,应该是带着礼金回娘家去“看新媳妇”的,但蓝澜没有回去,更没有拿一分钱贺礼,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再后来,俊江离婚,再婚,又离婚,蓝澜都是从堂妹或者母亲这里听个消息,听时就当俊江是一个普通的乡亲,心里毫无波澜。
(二)俊江的媳妇儿们
俊江的第一个媳妇,听说是个很“妖媚”的女人,每天描眉画眼,打扮的花枝招展,踩着细长的高跟鞋招摇,颇有五婶年轻时的风范,背地里,大家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这一家人,到底没有过到一块去,俊江的儿子闹闹三岁那年,俩人就悄没声离了婚,对外称离婚原因是“感情不合”,儿子抚养权归了俊江,跟着奶奶生活。
离婚不到一年,俊江又悄没声登记结婚了,对方是带着两个女儿的离婚女人,听说二女儿才几个月。为此,蓝澜的母亲还曾经以为这孩子是俊江的,后来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对于俊江的这第二段婚姻,整个家族的人都不看好,男方带着个儿子,女方带着俩女儿,婚后再生一个共同子女的可能性太小,而没有共同的孩子,这再婚夫妻是很难一条心的,而且,这女人离婚原因不详,俩人认识时,她这小女儿才几个月,这是刚离婚,还是孕期离的婚?还是离婚后怀的孕?俊江可能知道,但是他不说。
结果,真是没让大家失望。
俊江的第二段婚姻,仅仅维持了大半年,又离了,据小道消息,说是女人对于俊江前妻频繁去看孩子,而且去了还住在婆婆家里有意见。
话说这俊江的前妻,离婚后忽然转了性,对闹闹特别上心,因为孩子一直跟着奶奶生活,上幼儿园是奶奶接送,但开家长会,和老师沟通,都是妈妈去做,毕竟,大人过不到一起去,孩子没错啊。
隔三差五的,闹闹妈妈就来前婆婆这儿,给孩子包点饺子馄饨的冻在冰箱里,而闹闹每次都哭着不让妈妈走,于是,偶尔就陪着孩子睡下。
估计是觉得俊江反正不在家,不用避嫌吧。
可这在俊江的第二任妻子眼里,就成了赤裸裸的挑衅,你一个已经离婚的女人,还动不动就打着看孩子的借口去前婆婆家里,而且还过夜,这是拿自己当女主人了?
按说,俊江在县城住,他妈妈在村里住,前妻住下的事,这第二任媳妇应该是不会知道的,但是怎么就知道了,而且闹得离婚了呢?蓝澜不知道,也没那个闲心去打听,五婶娘俩的事,和她无关,有人告诉她,她就扔个耳朵出去,从不主动去问。
虽然现在离婚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见怪不怪,但是在农村,一个人如果连续离两次婚,还是难免会引起村里人的议论的,只是,五婶对于别人或关心或看热闹地询问,从来都是一个态度:“我啥都不知道,孩子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了”。
但是慢慢的,也有闲言闲语传出来,说俊江这两次离婚 ,都是他妈妈挑唆的,第一个媳妇的时候,嫌弃人家光知道打扮不知道挣钱,第二个的时候,故意把前媳妇来看孩子并且过夜的事告诉第二个媳妇,引起对方不满。
只是,这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只是大家都在想,这俊江,如果第三次结婚,能不能长久?或者说,还能不能娶到第三个媳妇?
俊江没让“吃瓜群众”失望,第三个媳妇,很快领回来了。
只是,和前两个相比,这个明显要逊色一些,不光年龄比俊江大了四五岁,而且没有第一个媳妇的美貌,没有第二个媳妇的世故,唯一的优势,是这个女人,没有孩子。
蓝澜的母亲,对于俊江前面两次婚事从来没有发表过个人意见,但唯独这第三个女人,却是持肯定态度的。
“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过日子的,看面相就善良,脾气好,只是,这样的性格,和你五婶够呛处得来,不过,反正不在一起住,也没什么。”蓝澜的母亲这么对蓝澜说。
“这第三个媳妇儿,不知道哪儿有点像你。”末了,母亲又补上一句。
蓝澜听了,忍不住撇了一下嘴角。
像我?快算了吧,就俊江那样的,能有福气摊上像我这样的好媳妇儿?
就算摊上了,也得看这家人有没有福气去担!
(三)俊江的心思
俊江每次回忆起自己的童年生活,都觉得自己是孤独的,不被人爱的。
爸爸是个老实木讷的木匠,每天就知道早出晚归给人打家具,有时候会进城,一出门就是好多天。
妈妈倒是天天在家,但是她的心思从来不在俊江身上,东家出西家进,每日里花蝴蝶一样穿梭在街坊四邻家里。
孤独的童年俊江,却并不孤僻,他就像被闹天宫的孙猴子附身一样,每日里不得消停,把比自己小的小朋友打哭,往过路的女人身上扔石子,他心眼且多呢,知道谁能惹谁得躲。
奶奶生了十个孩子,他有六个叔叔大爷,十个堂兄弟姐妹,却没有一个人像亲人,好像没有人喜欢他,而他,也不想讨他们喜欢。
只有蓝澜堂姐是个例外。
其实,一开始,对于澜姐姐,他也是一视同仁的,他偷摸往澜姐姐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上喷过墨水,偷摸藏起来一张澜姐姐不让别人碰的明信片。
直到那一年冬天。
那年,他虚岁八岁。
那年,奶奶去世,爸爸在办完奶奶的丧事以后又进城了,妈妈不敢一个人在家睡觉,说害怕。
怕什么呢?怕奶奶。奶奶已经烧成灰埋进了土里,有什么可怕的?可是妈妈就是怕,晚上不敢睡,说闭上眼就看见奶奶。
成年以后的俊江才知道,那时候的妈妈,是心虚,因为她待奶奶不好,所以怕奶奶的魂回来找她算账。但当时,他不懂,人也不够大,肩膀不够宽,不能给妈妈安全感。
妈妈去找了澜姐姐,让澜姐姐来和她作伴。听说澜姐姐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澜姐姐的妈妈,俊江的三大娘,说服了澜姐姐。
于是,那个冬天的夜里,俊江的身边,多了一个二十岁的澜姐。
记忆里,那张大床很宽敞,俊江睡在中间,妈妈睡一边,澜姐睡一边。
花蝴蝶一般的妈妈,“飞”一天以后很累,有了澜姐作伴,也不再怕奶奶,所以,躺下就呼呼大睡,可他却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而兴奋得睡不着觉。
澜姐姐好像也睡不着吧?因为他听见澜姐姐一直在翻身。
“姐姐,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很突兀的,俊江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暗夜里的澜姐姐,感觉没有白天那么不好接近,因为她真的给俊江讲故事了,而且不是老人们那种老掉牙的故事,是澜姐姐从书上看来的。
不知道第几天夜里,澜姐姐讲了一个鬼故事,八岁的俊江,平时再调皮,到底也还是孩子,越听越害怕,不由自主的,钻进了澜姐姐的怀里,伸出小手,使劲揽着澜姐姐的腰。
澜姐姐的怀抱好温暖啊,像妈妈,不不,俊江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怀抱是什么感觉了,妈妈每天“飞来飞去”,抱他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俊江把头埋在澜姐姐充满馨香的怀里,耳边是澜姐姐的喃喃细语,澜姐姐的手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的背……
八岁的俊江,能有什么心思呢?他只不过,把他的澜姐姐,当成了妈妈的替代品……
听说蓝澜要结婚的消息时,少年俊江的心里,居然有一点点失落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已经懂得隐藏自己的心事。
妈妈说俊江还小,不用他去给澜姐姐送亲,在学校安心读书就好,俊江的心里,怅然若失。
结婚后的澜姐姐,可以见到的机会越来越少,偶尔的,假期的时候在胡同口遥遥望见澜姐姐,俊江居然会把自己藏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对于堂兄弟姐妹中最亲的澜姐姐,难道不应该是迎上前去,热情洋溢地打个招呼吗?
偶尔会不留神和澜姐姐走个对面,澜姐姐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一副对他很不待见的模样。
这样更好,俊江心里想。
听妈妈和别人聊天时说,婚后的澜姐姐,张扬跋扈,不敬公婆,和姐夫关系也不好,总之,在婆家村里名声扫地。
但俊江不信,他的澜姐姐是善良的,是面冷心热的,她一定不会做出妈妈说的那些事。所以,他的澜姐姐,一定是家庭美满幸福的。
俊江结婚的时候,澜姐姐没有来。
他以为澜姐姐家里出了什么事,旁敲侧击地问妈妈,哪知道妈妈一副很不屑的样子,说了一句:“爱来不来。”
后来翻看喜账的时候,俊江发现,居然没有澜姐姐或者姐夫的名字。
出什么事了?妈妈不是和澜姐姐一家走的很近吗?
仔细回想,好像是“曾经”走的很近……
那时候的俊江,还年轻,并没有看透他这个惯会看人下菜碟的妈妈,如果那时他就明白妈妈的为人处世方式,就会一点也不奇怪,在三伯伯不在村里任职以后 ,和澜姐姐一家那么亲密的妈妈,对他们会形同路人一点也不例外。。
婚后的俊江,日子过得“丰富多彩”,澜姐姐,慢慢淡出了他的生活。
偶尔的,俊江会怀疑,那个曾经对他温柔以待的澜姐姐,是他孩童时做的一个梦吧?
(四)俊江波折的姻缘簿
俊江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娶一个像妈妈的女人,因为总也不着家的妈妈,让俊江的童年生活里,都是孤独。
但造化弄人,他遇到了端端,端端漂亮,爱打扮,喜欢热闹,整日里呼朋唤友,觥筹交错。
最重要的,端端对于拿住男人的心颇有手段,几个回合下来,本对端端无意的俊江,一头扎进了温柔乡。
只是,恋爱和结婚过日子终归还是两码事,婚后的端端,当了妈妈以后的端端,依然过得逍遥自在,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俊江从容忍到抱怨,再到争吵,端端见与俊江实在无法合拍,很痛快地签了离婚协议。
俊江人长得虽说不是特别出色,但是有个挣钱的好工作,恢复单身没几天,给介绍对象的就挤破了头。
但俊江对那些人介绍的都没兴趣,反而喜欢上一个有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这单亲妈妈因为男人家暴,离婚止损,两个孩子跟着她。
按说这样的女人,是入不了俊江的眼的,但鬼迷心窍一般,俊江总觉得这女人的眼睛可以勾魂,眨啊眨的,就把他的心眨乱了。
俊江和这女人迅速领证了,对家里先斩后奏,爸妈也无法把他怎样,只是,不肯让这第二任媳妇回老家。
俊江无所谓,他的工作在县城,房子在县城,日子自然也应该过在县城。
只是,这本以为幸福的生活过了没多久,他就撞破了女人和孩子的秘密。
那两个孩子,居然是女人和一个有夫之妇生的,嫁给他,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正常一点的家,俊江是那男人给女人物色的,只因为看着“俊江够傻”。
这短暂的第二段婚姻,对俊江打击很大,他一度借酒消愁,花天酒地,让酒精来麻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直到遇到棠棠。
和俊江前两任相比,棠棠实在是太平常了,长相一般,身材一般,要啥没啥的那种。
但莫名的,棠棠让俊江的心,安定了下来。
棠棠那温柔的目光,柔软的双手,抚平了俊江两段婚姻里受到的伤害,填补了俊江内心那缺失多年的空白。
抱着棠棠的时候,俊江仿佛闻到了久远记忆里的一抹馨香,干净,纯粹。
但俊江知道,那只是他的错觉,他的棠棠,是独一无二的,无可代替的。
蒙棠棠不弃,他会好好的和棠棠过好往后余生。他会努力的学习如何去爱,让棠棠不会后悔与他在一起。
他们会幸福的,一定。
(五)放下心结,立地成佛
俊江的前两任媳妇儿,蓝澜都没见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见。
但当听见母亲对这第三任媳妇儿一再赞美时,她心里从不屑,慢慢就生出了一点好奇心。
据说,这第三任媳妇,还没过门就说服俊江,要他把儿子闹闹带在身边自己养,说离婚不是孩子的错,虽然跟着爷爷奶奶也挺好,但没有爸爸妈妈陪伴的孩子,缺失的爱一辈子也补不回来。
更何况,城里的学校,比村里怎么也更好一些是不是?
为了这孩子进城上学,俊江和他的花蝴蝶妈妈闹了一场,当奶奶的舍不得孙子,可架不住儿大不由娘,闹闹终归还是进了城。
闹闹这孩子,很有他老爸当年的风采,调皮的不得了,这平日里奶奶惯着,更是无法无天,对着这天上掉下来的后妈,那更是各种折腾。
可当后妈的也颇有本事,居然没几个回合就把这小子拿下了。哦,对了,俊江的这个媳妇是学幼儿心理学的,现在是一家幼儿园的优秀幼师。
对待公婆,这媳妇也另有一套,她从来不主动邀请他们进城住,但隔三差五逢年过节,必然一家三口回来看望,见了街坊四邻和本家婶子大娘,挨个打招呼,举止得体落落大方,大家都说,没想到这小子,离了两次婚,居然娶回来这么个好媳妇儿。
美中不足的是,婚后几年,这媳妇儿一直没生个自己的孩子。
每次听母亲说这些,蓝澜都会忍不住撇嘴,就五婶那样的人家,就俊江那离了两次婚的德行,哪里就配得上这么好的媳妇儿了?
母亲知道蓝澜对五婶一直意见很大,但还是忍不住指出:俊江这孩子,除了在选媳妇儿这事儿上曾经很不靠谱,还算是个好孩子的。
母亲又补充:俊江媳妇儿每次回来,可都是来看我和你父亲的,老一辈人犯的错,别迁怒到后人身上,何况,人都不在了,有些事,该放下了。
插播一下,蓝澜那看人下菜碟外加四处造谣的五婶,是个没福气的,在这贤惠的媳妇儿进门一年后,得了急病,一夜之间就没了。
为了起码的仁义道德,蓝澜本应该来给五婶送终,可“好巧不巧”的,她摔了腿,需要卧床。
此时听着母亲的劝慰,蓝澜翻着白眼球想了想,好像是哈,虽然没啥交集,但也没听说过俊江有啥人品问题,记得当年她去和五婶作伴,才七八岁的俊江,就知道每天晚上给蓝澜打洗脚水。
只不过这选媳妇儿的眼光真是不咋滴,哪有人结了离再结再离的?都成离婚专业户了……蓝澜在心里嘀咕着。
得!五婶不靠谱,自有她自己的劫数,咱不能诅咒人家儿子也过不上好日子不是?只是,对俊江第三任媳妇儿的好奇心,是越发大了。
蓝澜最小的堂弟结婚的时候,她见到了“传说”中的俊江现任媳妇儿。那时,她领着俊江前妻家的儿子闹闹,挎着俊江的胳膊,笑语嫣然。
曾经可以大闹天宫的闹闹,此刻像个小绅士一般站在爸爸和后妈身边,让大家都感慨这继母教养得当,真是孩子天大的福气。
倒是那本来正侃侃而谈的俊江,在见到蓝澜时,忽然静了下来,还莫名带了一点羞涩。
蓝澜对着这陌生的女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丝毫没有想进一步聊天的欲望。
只是,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一句话:“俊江的这个媳妇儿,不知道哪儿和你有点像。”
哪里像了?除了比我丑点,哪儿都比我强,就这给人当后妈的勇气,我就没有。蓝澜心里一边想,一边忍不住又撇了撇嘴。
另一边,俊江的第三任媳妇儿,却对着自己这第一次见面的堂姑姐,有了极大的兴趣。
说不出为什么,她竟能从这堂姐那貌似冷漠的外表下,看到一颗善良的心。而最让她好奇的,是俊江那一闪而过羞涩的表情。
“大姑姑!”一旁的闹闹,好像是后母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热情地喊着蓝澜,拽着她的手聊天。
孩子有什么错呢?错事都是他奶奶做的。
俊江和他媳妇儿又有什么错呢?何必搞得像仇人一般。
更何况,那该是仇人的已经被天收了。
念及此处,蓝澜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对俊江一家三口的态度,也来了一个大的转变。
心结打开,立时就相见恨晚,相谈甚欢。
说话间,吉时已到,鞭炮齐鸣,新娘子进门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