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稍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一首耳熟能详优美动听的歌曲,一下勾起我儿时住在大河边的许多美好的记忆。 我家住在河边上那是名符其实的,一栋一间两偏的稻草房,房前间隔着七八米宽的禾场(晒谷坪)后就是挡水的大堤,翻过大堤就是四五里路宽的大河了。屋前的河有四五里宽那是在涨水的夏季,在秋天,夏天涨起来的洪水退去后,大河中就有二三里是露出来的芦苇洲,洲的两边才是有水流淌的河了。 我们那个地方算是个风水宝地了,在夏天你站在大堤向北望,左手边是波浪翻滚奔流不息的澧水河,右边是烟波浩淼的珊珀湖(当时有四万多亩水面)。那时候,有河就可以通江达海就便利通商,有湖就有取之不尽的水生资源。所以,我们那个地方过去还是一个富庶之地,一个一二千人小地方有码头,码头上有教堂(当时叫经堂),还有比较繁华的小商业,还有不少的有钱人,听说我奶奶的娘家在民国时还是码头旁很有钱的人家。 我的家是什么时候住在河边上的我还没有认真地考证过,我有记忆后就记得是住在河边上的那一正间两偏间的稻草房,一住就是十多年也都没有啥变化,那是因为上世纪五十年代六十年代是中国农村还很贫穷的年代,周周围围的农户也都是没有啥变化,走过一队又一队,稻草房来稻草屋。 我家那时住在河边上,不是为了有好看的风景也不要有清新的空气,因为那时的祖国大地到处都有自然风光和清新的空气,无论你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我想我家那时住在河边上,我的父母可能看中的是两点:一是屋前的堤坡是一个放牧场,二是住在河边上在夏天比住在院中间要凉快一些。 那时的农村虽然是实行以生产队为基础的集体所有制,但是还是允许个人养猪养鸡养鸭什么的,特别是牲猪每家每户每年都有上交任务。养猪养鸡那时是散养,散养就需要有场地,屋前有宽敞的大堤坡,坡上有猪吃不完的青青草,草中的各种昆虫是鸡的美味佳肴。那时我家一般是养一头要完成上交任务的肉猪,一头是会下猪崽的母猪,还养二十来只鸡,这就是我们家的副业。 那时在堤边上养猪很简单,早晨起来给猪喂几瓢汤汤水水的猪食,待猪吃得到七八成饱,就打开猪栏门让它们都到堤上自己去觅食,晚上猪自己找回家,再喂点食给它。一个大白天它们都在堤坡上找吃的东西,吃累了它们就在堤坡上睡。猪也是很乖的一种动物,我记得我家养的一头大黑花母猪真聪明,我家屋前堤坡上的旁根草它不爱吃,它每天都翻过大堤到河边上找泥蒿、芝麻蒿、白娥蒿等淀粉含量高的野草吃,在河水小的时候它还跑到河洲上去吃。 在堤坡上养鸡也是一样,早上起来把鸡从鸡笼里放出来,在屋前的禾场上撒几把稻谷,大鸡小鸡旋风一般瞬间就抢得过精光,这时主人就用响枷得(竹子制)把鸡往堤坡上赶,把鸡赶上堤坡就完事,大鸡公就会领着它们在草丛中捉虫子吃,鸡有时也会吃一些柔嫩的青草充饥。傍晚到日头只有树把高,这时鸡也就一起回到家门口,等主人再喂它们几把谷后,它们就自动依次上笼休息了。那时大家都愿意住在堤边上,户户都养很多的鸡,堤坡资源很紧张,特别是虫子不够吃,这就要看谁家养的领头鸡公厉害,遇到厉害的公鸡几家屋前的堤坡都是它领的一群鸡的领地。 肉猪卖钱、母猪下的崽卖钱、鸡生的蛋卖钱,可是那时我家里一年上头还是没有钱,还是穷得叮当响,主要是那时农付产品国家的收购价很低,国家实行的是以农补工政策,一个‘剪刀差’就把农民的收入剪没了。 住在河边上,到了夏天,河里涨满了一大河的水,河水冰凉冰凉的,微风徐来,凉风习习。到了七月下旬以后的三伏天,晚上的河堤上会歇满了纳凉的人,竹床儿、竹凉椅横着的直的放满了堤面,一人一把蒲扇趋赶蚊子,每晚每晚都是这般景象。每晚大人们讲的鬼故事,吓得小孩儿不敢跑好远的地方去撒尿。 常住在河边还有很多的事,我那时真没少看船上的白帆,也还比院子里住的小朋友先目睹河里冒烟的'洋船‘。还有经常在河里玩水摸鱼捞虾等等,历历的住在河边往事说都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