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的故事2——胡仙送妻

林生赶集得了银子直奔药铺。掌柜看到他手里的钱袋,连声问他在哪里发财了?林生憨厚,三言两语便把胡家大集做生意的事说了。掌柜啧啧称奇:“我年轻的时候也进去过,你猜怎么着?”“也得了好多钱?”“哪有哦。我那时游手好闲把老爹挣下的家业败光了,不得不进山采药,那天回来晚了,踏着月色进了胡家大集。那天采了不少药,丹参远志啥的装了满满一背篓,一进去好多人围着我问我买药,也是给了好些钱。心里甭提多高兴,有钱了又可以去吃花酒、赌钱,跟一帮朋友混日子……结果你猜怎么着?一出那牌坊,嘿,银子变成一堆白毛,骚臭骚臭的狐狸毛。”“真的啊?以前听老人说我还不信。”“不信不行。我卖了那筐药材却没钱买米,第二天只好饿着肚子进山,直到第三天才吃上饱饭。”“后来呢?有没有再进去过?”“没有。特意去找却找不到的,那胡仙岭上住着的白狐,是仙家施的障眼法,想让你看见你才能看见。”

林生进胡家大集的消息不胫而飞,进山寻胡家大集的人越来越多。也真有人进去,有人换回来石头,有人换回来树叶。林生没再去寻胡家大集,他照常清早上山割荆条,晚上编筐到深夜。那些没用完的银子被他埋在床下,留着给照顾母亲。林生心里内疚,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扰了仙家清净,赶集特意绕开胡仙岭。只有月圆之夜才悄悄带只鸡去山里供奉,希望仙家不要责怪。

又一年深秋,林生清早上山割荆条再次看到了那牌坊。这回他空手来的,肩上扛着扁担手里拿着镰刀。“我手里没货,看看无妨吧。”林生进了胡家大集。集市依旧匆忙,买家和卖家都喜笑颜开,他站在牌坊边上,手搭在扁担上满心喜悦。“多好呀,这里没有病痛和贫穷。”

突然看到一个盲姑娘,脸上脏兮兮,衣衫破烂,跌跌撞撞摸索着往前走。那些衣着鲜亮的俊男娇女纷纷避开她,没人伸出援手。

林生快走几步来到姑娘面前:“要我帮忙吗?”

“我找不到家了,你能送我回去吗?”姑娘一脸期待。“你家住哪?我送你。”林生把镰柄递到她手里:“你家人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我家在大同村。昨天上山采蘑菇一脚踩滑滚下山坡,不知道摔到哪了,眼睛看不见了。我走了好久,周围好吵,这是哪儿呀?”

林生放下心来,大同村他知道的,有点远。看来这姑娘也是不小心入了狐仙的障眼法。林生用镰刀柄牵着她走出牌坊,回头看,集市隐去,他们到了山下。

“我们现在在胡家岭山下,到你家有点远,我这样牵着你走恐怕天黑都到不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背你回去……行不行?”

林生说的恳切。姑娘咬着嘴唇略略思索,同意了。他送姑娘回家后一家人对林生感激不尽,说着说着要把姑娘许配给他。林生比人家大了十来岁,慌忙推辞,她家却说女儿眼睛坏了,嫁他才是高攀。原来这家姑娘是家里老四,本就是爹不疼妈不爱的丫头,如今眼睛又坏了,一家人忙着把她当包袱甩出去。几天后林生匆匆娶妻进门。从床底挖出那袋银子,带姑娘去医馆看眼睛,半年后竟渐渐复明了。这回好运的林生空手从胡家大集捡回来一媳妇儿,惹得左右邻里眼热,进山的劲儿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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