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东西都可被替代。爱情,往事,记忆,失望,时间……都可以被替代。但是你让我无力自拔,你比爱情给让我沉醉。
政治老师总是和我们说,她很讨厌教学楼门前的那两颗合欢树。她说“每每到这个时候,树上开满了合欢,可这时却没有多少人静心欣赏,都奔着自己的前程去了啊。”
没年六月开花的时候就有一届学生要离开。多少缘分在这里走向尽头,多少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在这里哭着说保重,多少悲欢离合在这里上演,时间太长了,开的花都显得苦涩。
就是在那两棵树下,阵阵暖风抚过,红色的合欢花垂落下来,落在他白色的衬衫上,双手轻轻地拾下几朵花,颦颦地一笑,两个梨窝浅浅的在他的脸上露出,回眸一笑的样子至今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但样子依然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并非是你偶然进入了我的风景,而是那天你就是我的风景。
第一次遇见他是高一军训的时候,还记得那年夏天很热,每每休息的时候他总是独自坐在那棵合欢树下,树荫下眯起两只细长的双眼,波澜不惊,安安静静地看着嬉笑的学生,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几缕眼光洒在他的身上,一切都是那么和谐。我也总是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仿佛时间总是在那一刻定格,静静的凝望他,自身也在另一个世界,每次看见他,总是会想去最快乐的事。嗯,最快乐的。
我迈开了第一步,主动和他搭讪,平时话很多的我每次和他在一起都变得很安静,虽然我们都是男生,可我却找不到共同话题,他不玩游戏,不去夜店,不去网吧。从他同学哪里打听到他唯一的爱好是看书,看各种书。这很麻烦,要是玩游戏什么的还可以送送皮肤,爱泡吧就带他去几个好店。嗯,为了男朋友我忍了!
为了和他找话题,从张爱玲看到太宰治,从挪威的森林看到人间喜剧,从李清照背到柳永,我想那段时间可能是我人文情怀最浓的时候了吧。书到用时方恨少,只恨年轻太猖狂。直到现在我也感谢那段时间,让我有意识的积累了许多东西,到现在也很有用。
苦心人,天不负。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渐渐地走进了他的世界,知道了他的父母在外地,他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知道了他因为很孤单才渐渐地习惯发呆,看书。因为没有人和他说话才养成了沉默的性格。我还记得,听完他和我说完这些,我说,那你以后不用孤独沉默了,因为从今以后,你有我了啊,我陪你。他依旧给了我一个微笑,眼睛像一汪秋水,静静地凝视着我。我知道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朝思暮想,从一而终。
爱情是件趁虚而入的事情,在这芜杂尘世每个人都像座密不透风的墙,只有一个人瞬间,会散发出漏洞。我们都渴望有人作伴,我们并不能时刻独自抵抗孤独冰冷。我们渴望爱情,爱和被爱。
一年之后,我们确立了关系。高二分班,我们都学了文科。也许缘分使然,更幸运的是,我又分在了同一个班。分完班后的晚上,同学找我出去吃饭。我看着他,问他一会儿要干什么去。“看书”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又要过一个无聊晚上。于是我邀请他和我一起去,原本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出乎我所料,这次他同意了。
到了晚上,我们几个男生都喝的很多,他平时不会喝酒,这次白皙的脸蛋喝得泛红,眼睛半眯着,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嘴唇上扬,挂着一丝平静的笑容。后来,饭局散伙之后,他们要去歌厅,我看他喝多了就把他送回了家。我没有错过这次机会,他一开门我就我就抱住他,说出了背了好久并且至今都没有忘记的话。“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你,喜欢你安静表情,深醉的梨窝,浅浅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喜欢男的女的,但我只知道我喜欢你。 我虽然不能许诺你什么,但我可以用行动告诉你,我有多爱你。虽然咱们俩从相识到现在才一年,但你却像一坛老酒一样,让我沉醉。你可以接受我吗?”他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看着我嘴角上扬,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眼睛越发明亮,黑色的眼眸透着光芒。看见他红色的嘴唇,我忍不住吻了下去……之后我们在一起了。从今以后有人与我立黄昏,有人问我粥可温,我也有了挂念。
冬天的时候,我们晚上要去校外上课。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最后一节课收拾好书包,拉起他,一起走出校外,走着去吃好吃的,走着去上课的地方。他很瘦,每到冬天的时候他的手总是冻的冰凉发红,原本修长的手指苍白发红,这怎么不让我心疼,所以明天晚上我都会给他买一杯奶茶,加两份红豆,一份布丁,一份珍珠。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喝完了,发红的脸蛋并没有回复多少暖意,这时我就装作漫不经心地握住他的手,慢慢地走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也好不在意,因为此时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到了圣诞节,我送了他一条围脖,长长的围脖把他包裹住,露出一张羞涩的笑脸,嗯,我亲了他一口。
他是一个好学生,是我带他第一次去网吧,第一次去歌厅,第一次去夜店,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开房…很多经历恋爱的人都会记录两个人在一起的所有第一次,但他的太多第一次属于我了,时间长了很多都不能记清。
现在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很快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我们熬了很多年,每年暑假我们都会去母校的合欢树下拍照,回忆当初。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无论是远古与未来的交接,真实与梦想的边缘,岁月颠簸的坚壁, 时光照亮的容颜。那个合欢花般男孩始终在我心里。
林徽因说“一样是明月, 一样是隔山灯火, 满天的星, 只有人不见, 梦似的挂起。”虽然不能看见人,但是每每想起他,我就看到了未来。纵使前方波折,我也会像每年的冬天一样,紧紧把他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