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将来有了孩子我会告诉他,在二十岁之前,你只要认清三件事情就够了,其中之一就是:
我们并非生而平等。
在我不算短的游学生活中,我真切地体味到了这一点。从金昌到省会兰州,再到国际化大都市上海,任何一个智力正常并且情感细腻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疑惑:为什么有的人衣着精致有范儿,有的人平庸不堪?为什么有的人谈吐不凡,有的人唯唯诺诺?为什么有的人才华横溢,有的人泯然众矣?
我告诉你,那叫做阶级。
最低等的差别,在于衣食住行,更高一点的,就是知识和教育,更高一点的是,格局和眼界,最高级的,是对于生活的掌控能力。
没关系,承认这一点差异并不丢脸。《格调》中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们不敢承认阶级存在,恰好铁一般的证明了阶级的存在。
我告诉你吧,那些真正的上等人,或许是这样的人,他们相貌不俗,满腹才华,从小即接受最顶尖的教育,长大从事最幸福的工作,又或者根本不工作,往往从未遭受苦难,一生幸福平安。这样的人生值得我们去追求吗?
我会告诉你这种生活并不值得追求,因为我们生活得这么用力,工作这么辛苦,学习这么勤奋,往往并不是为了幸福平安。
生活的目的在于荣耀。
父亲努力工作,养活老婆孩子,奉养老爹老娘,这是男人的荣耀。
女孩子努力拼搏,在职场奋斗,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不靠别人养活自己,不让父母为自己担心,这是女人的荣耀。
作家认真写作,不抄袭,写对得起自己的文字,哪怕一分钱都挣不到,这是作家的荣耀。
学生刻苦学习,虽然成绩一直不好,也考不了太好的学校,可是他从不考试作弊,也不为非作歹,惹是生非,这是学生的荣耀。
还有很多,他们的人生都不够幸福,也不快乐,但是值得我们尊敬。那些比我们高的阶层里面的人,固然很多人值得我们尊敬,那些比我们低的阶层,依然有很多人值得我们尊敬。甚至就在我们身边,坐在你前面的同学,打扫楼梯的清洁工,看门房的大爷,开出租车的司机……他们都有可能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无分贵贱,古今一体皆然。
这就是我认为阶级存在的最重要作用,就是时刻提醒你,我们还存在着某些超越阶级的存在,某些不能被数字量化的东西,某些无法进行比较的东西,某些能构成你整个生命的东西,有的人说它是“意义”,我愿意把它叫做“荣耀”。
孩子,我想告诉你,在现在这个社会,比较是最廉价的,你会无时无刻不和别人比,比成绩,比家世,比工作,比收入,那么我想告诉你,你更应当关注那些你无法比较的东西,比如善良的心灵,比如开朗的性格,比如健康的身体,比如诚信的品质,比如坚韧的勇气。你看,这些东西虽然俗套,终究是伴随你一生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固然和阶层有关,却并不固定,它随时可能出现在每个人的身上,无论他是王室成员还是街头乞丐。
你会碰见许多人,有些人你或许不敢高攀,有些人你或许不屑入目,但是我想要告诉你,他们都是正常的人,你也要用同样善意的目光看待他们,评价一个人,不仅仅要看他如何对待地位高于自己的人,更要看她如何对待地位低于自己的人。
所以碰到合适的妹子或者汉子,就去追吧!碰到有趣的朋友,就去打个招呼!你永远别说你配不上,也不要说他配不上,都是正常人,一个脑袋,两条腿儿,怎么配不上?我不希望你犯怂,无论是男是女,表白还是刷题。
Don't let them say you aren't beautiful. They can all get fucked. Just stay true to you.
如果你还有对于阶级的其他疑问,请记住这句话:对于阶级的焦虑是人生最大的浪费,接受它,去做更有意思的事情。
毛姆有一篇小说《月亮与六便士》,我更愿意将他想象成这样的故事,一个流浪汉,即便身无分文,靠捡钱为生,却依然在捡够六便士之后抬头看看月亮:
“月亮真美啊!”
你看,即便是深不见底的底层,也能看到月亮呢,这就是诗和情怀,这就是生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