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故事大家听多了,最有名的偏偏是那个最不成功的荆轲。
其实在刺客列传里,还有一个人,以一己之身,谱写了一篇荡气回肠的复仇故事,足以跟王公将相并列其中,他的名字是豫让。
并且他的复仇并不为自己或家人,而是为了他的主人,这份忠贞使得他的复仇之路比起别人来更加高贵无暇。
豫让是晋国的刺客,一开始在范,中行氏门下做事,因为不受重用,所以离开去投奔了智伯,也是当时晋国的一大重臣。在智伯这里,豫让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重视,就像千里马遇到了伯乐。
后来晋国卿相间各自倾轧,智伯被另外几家联合起来消灭了,连个后代都没留下,死状还非常凄惨,连头颅都被仇人割下来用作酒器。
身受智伯知遇之恩的豫让咬牙切齿,从此余生只有一个目标,替主人报仇。于是他乔装打扮混进了仇人身边,伪装成一个修厕所的。终于在某一天得到了机会,他趁仇人正在如厕实施了攻击。
可惜势单力薄,豫让被左右的侍卫给拦了下来。第一次报仇宣告失败,仇人也感动于他的忠诚而放过了他。
然而接下来他并没有苟且偷生就此放弃,而是改头换面准备实施第二次报复。他是怎么改头换面的呢?他用油漆涂在脸上让脸溃烂长疮,又吞下烧红的木炭让自己的声音变哑,这样易容变声之后,就连他的妻子也认不出他来了。
有一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发现了豫让的计划,不忍看他如此摧残自己却始终报不了仇,于是帮他想了一个办法,让他先假意归顺仇人,以他的才干必定会受到重用,到时候报仇就易如反掌了。
但忠直如豫让,做不出这种杀害主人的事情,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于是他埋伏在仇人必经的一座桥下,静静等待着时机。终于有一天,等到仇人再次经过他身边。没想到那些随身的侍从都没发现,仇人胯下的马却嘶叫了起来,最终让仇人认出了这就是一心想要杀他报仇的豫让。于是他的第二次复仇再次宣告失败。
当他的仇人看到他为了给主人报仇不惜做出如此大牺牲的时候也震惊又了,不解的问:“以前范,中行氏也是你的主人,为什么他们死了之后不见你这样为他们报仇呢?”
豫让置之一笑,说:“他们待我就像普通人一样,我自然用普通人的方法来报答他们。智伯待我如知己,我当然要以知己的方式来报答他!”
“士为知己者死”语出于此。
临死之前豫让请求仇人把衣裳给他,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刺穿仇人的衣服,也不至于让他到地下无颜面对自己的主公。仇人同意了,他完成了自己最后的心愿以后伏剑自杀了。
世人感动于豫让的忠勇,在得知他去世的时候都流泪不止。但更让我敬佩的,是他矢志不渝又绝不动摇的精神,在这个人人八面玲珑进退自如的时代,有那么一些“死心眼”和坚持,应该是一件了不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