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俄国文学名著便览》,看到了巴别尔短篇小说集《骑兵军》中的一篇短篇——《信》,又一次被战争的残酷深深地震撼到了。战争使人变成魔鬼,让亲生父子变成你死我活的敌人。以下为原文梗概。
这是我们队的古尔久科夫的一封家信,我没做任何改动,原样摘录如下:
亲爱的妈妈,我要告诉您,我是在布琼尼红色骑兵军里的政宣科,专门分送报纸。您的干亲家尼孔·瓦西里伊奇也在这里,我在他的手下很好。妈妈,您想办法给我寄点吃的东西,我每天都空肚子躺下睡觉,啥穿的也没有,冻得要死。这儿可是个穷地方。
一年前他们砍死了我哥哥费多尔。我们红色的巴甫里钦科旅正向罗斯托夫进攻,队伍里发生了叛变,于是我们都当了俘虏。爸爸那是在邓尼金(安东·邓尼金:苏联内战时期百威君首领之一)手下当连长,他看见了费多尔,就用刀子割他,一直折磨到天黑,哥哥才咽了气。我给您写了一封信,告诉您费多尔死了都没有个十字架,可是信让爸爸截住了。他当着我的面骂您,骂的可难听了,还威胁我,说我要完蛋了。
不过我们很快就逃到巴甫里钦科这里,我们开到沃罗聂日进行修整和补充。沃罗聂日可是个美丽的城市,在这里给我们吃得饱饱的,还能喝上加糖的茶。午饭的时候我就去找哥哥谢苗,有饼和鹅肉吃。谢苗哥哥因为作战勇敢,布琼尼同志命令给他红旗勋章,还指挥一个团。而我是他的兄弟,谁要是敢欺负我,谢苗还不宰了他?后来,我们把邓尼金赶到了黑海,谢苗找遍了所有的阵地,也没有找到父亲。原来他竟厚颜无耻地把自己的红胡子染成黑色,穿上老百姓的衣服,就躲在城里。可纸包不住火,又一次干亲家尼孔看见了他,就写信报告了谢苗。我和谢苗骑马跑了200多俄里赶到城里。一开始犹太人不放父亲,非要自己审判。谢苗跟犹太人大吵,说要把他们全都砍死,说他是团长,有布琼尼的勋章,这才要来了人。谢苗用水泼到父亲的胡子上,颜色就掉了。谢苗问他:“落到我手上,你好受吗?”“不好受。”谢苗又问他:“那费多尔在你手上被剥皮时,好受吗?”“他也不好受!”父亲从来没想过他也有这一天。谢苗知道,如果他落到对方手里,也不会被轻饶的,所以那天就结果了父亲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