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诗集《我的爸爸是“国王”》序言
黄文科
此刻,窗外雪花飘飘,而且是辽东少有的雪片大如席,天地之间顷刻混沌不开。年近八十岁的儿童诗人迟何村的诗集《我的爸爸是“国王”》打印稿就摆在我的桌面上。睹物思人,上次迟何村老出诗集,是2005年的事情,为之忙碌的是我和诗人张忠军,诗集印刷出来了,我们把诗集送到东港,在桥东的一家小酒馆里,迟何村老,忠军和我,我们小酌,外面天寒地冻,我们却因为诗歌心中温暖如春。这一回迟何村老来找我,让我帮助联系出版印刷事宜,忠军不在了,我和迟何村老内心有一份隐隐的感伤。
迟何村老儿童诗创作自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起一直坚持不辍,出版了儿童诗集《鸭绿江上小绿鸭》《喜鹄窝里装月亮》《天上挂个红灯笼》三部。迟何村老是国内有影响的儿童诗人,不仅有重要的儿童诗入选国内选本,而且留下了可以传世的代表作。这部诗集没有收录其代表作《小板凳》,那首诗已经流传几十年了,我还清晰记得全诗如下:“小板凳,四条腿儿,不吃草料不喝水儿。跨上板凳出家门儿,就像骑着小毛驴儿。转圈跑,慌了神儿,绊倒板凳打个滚儿。一看这是咋回事儿?小板凳长了六条腿儿。”虽然这种游戏方式有些过时,但是那种童趣依旧会溢出纸面,让人过目难忘,吟咏再三,就会脱口而出,其魅力在盎然萌动的童趣和有韵味的音乐性。迟何村老人家虽然年近八十,但是心灵却如一张白纸,用童真童趣在上面写最新最美的文字,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四部诗集,这该是多么丰富而充满情趣的童话世界呀。年近八十的迟何村老,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慈眉善目如菩萨再世,只是不经意会在他年迈的脸庞涌动出天真而灵动的神情。一个人一生为花朵一样的儿童写作,且从不犹豫,从不间断,想一想,迟何村老的人生是多么干净而富有诗意呀。
收录该集中的作品主体部分是2005年以后创作的儿童诗,共108首,《水浒》中有一百单八将,108首当有些趣味隐含在其中。附录中的 12首是此前的作品,再次收录当有所寄托和寓意。综合其整部诗集,有如下特点。第一,守望饱满的儿童情感。儿童的情感世界天真、率直、无邪、活泼,我们所创作的儿童诗就要符合这样的精神特质。对于一个成年诗人来说,守住童真的精神世界,是多么不容易呀,迟何村老之所以成为不老的儿童诗人,源于他的内心永远守望着童真的世界。或者说,儿童诗人之所以为儿童诗人,是他一直在用童真塑造自己的灵魂世界,按照儿童的情感的诗性方式。贾岛有诗云,一日不做诗,心源如废井。贾岛说对一部分,在我看来,应该说,一日不童真,岂有儿童诗?迟何村老守住童心,儿童化的诗意就会汩汩流出来。第二,释放神奇的想象力。诗歌是形象力的产物,儿童诗的想象一定具有儿童特点,单纯、幻化、神奇,迟何村老的儿童诗想象力神奇,比方说大楼在移动,其实是轮船在移动,但是在儿童的世界,轮船的高耸确实在外形与楼房相似,儿童的认知能力,把轮船想象为楼房,符合儿童的心理特征,其想象力具有神奇的特质,给人阅读带来愉悦。第三,具有朗朗上口的音乐性。儿童在语言表达方式上,一般语句简单,不能句子结构太复杂,为便于儿童阅读和吟诵,迟何村老在儿童诗歌创作中,几乎所有的诗歌,都具有符合儿童特点的音乐性,读起来上口易记。我记得泰戈尔写过一首诗,富翁雇佣他,他拒绝;皇帝雇佣他,他拒绝;他情愿只为儿童服务。这首诗歌差不多四十年前读过,虽然泰戈尔表达很流畅,我记不清原来的句式,但这个诗意我记住了,且终生不忘。我们这个时代,物欲横流,精神的世界已经面目全非,看一看周遭,能有几个人真正为心灵和未来服务呢?迟何村老八十岁,还把诗歌创作的音乐性停留在儿童的状态,一辈子无怨无悔为儿童服务,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怀呀!
迟何村老与路地老是丹东诗歌界的常青树,有他们健在,丹东诗歌的底气十足,也使我们的诗坛不迷失,真心祝福迟何村老身心两健,我期待为他下一部诗集服务,那该是人生的一种格外的享受。
2017年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