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热血青春

　　第四章  血性的荷尔蒙

　　十五

　　巧儿，自从你上次在微信里给我留言，我曾关键就喜欢上了这种临屏而就的交流方式。算是巧合吧，此刻刚好是二零一六年一月一日零时零分，新年第一天，我用台式电脑登录微信，通过键盘和屏幕，第一时间和你谈心交心，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一片真诚。原本，我打算去你那儿，可最近由我牵头，带领几个兄弟撰写反映我们军区六十年战斗历程的长篇纪实报告文学，军区正式撤销前刊登在同样撤编的军区党委机关报《挺进报》上，整整四个版。时间紧，任务重，首长要求很高，我们几个压力山大啊。在微信上给你留完言，我得赶紧休息，早上五点起床接着干。

　　微信这个东西，让我想到以前的书信。那时，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QQ，更没有微信，朋友之间的交往，异地恋人的感情培养，都是通过写信来实现。当下，现代传媒越来越先进，越来越便捷，人们习惯了快餐式的短讯简讯，习惯了一目十行甚至一目数篇，很少有人静下心来通过文字进行心与心的沟通和情与情的交融。既然我们两个都乐意通过文字倾诉和交流，那就让我们把这种方式变成一种习惯坚持下去，借此让我们的心灵走得更近、靠得更紧。

　　昨天你在微信留言，讲到回忆这个话题。有人说，回忆是痛苦的；又有人说，回忆是甜蜜的；还有人说，回忆是一团越理越乱的麻线，总是叫人纠结和抓狂……诸如此类的观点，就像如今微信朋友圈里多如牛毛而又没多少营养的心灵鸡汤一样，让人搞不清谁是谁非、哪对哪错。巧巧，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困惑，不必过于在意，更不要自寻烦恼。人生中的很多烦心事，生活中那些大大小小的麻烦，你把它当回事就是天大的事、要命的事，你想开了看开了，再大的事都不算事。人生苦短，真没必要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更没必要把自个儿往死胡同和绝路上逼。那首歌唱得多好：“天空飘过五个字，那都不是事；是事就烦一小会，一会儿就没事。”人都会死，事都会过去，仔细想想，这个世上真就没有翻不过去的火焰山，更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

　　其实，在我看来，回忆这件事，一点也不复杂。人这一辈子，大概五岁以后开始有较为清晰的记忆，之后不断累加，脑袋里会存储海量信息。但人脑毕竟不是电脑，信息容量有限，又无法添加物理性内存条，只能是腾旧换新、以新替旧，这是自然规律，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等到活到一定岁数，身体各个器官开始老化以，记忆力会逐渐下降，如果再有疾病侵蚀，就会出现健忘症甚至老年痴呆，过去的一切记忆都归零，连至亲至爱的家人都不认识。从这个层面看，回忆无所谓苦乐喜悲；一切烦恼，都是我们自己臆想出来的。既然如此，莫不如学会选择性记忆，或叫选择性遗忘，记住那些让我们愉悦高兴的好事美事，遗忘那些令人伤心痛苦的愁事苦事，每天开开心心地迎接新的太阳，每天都充满希望地工作和生活，多好！

　　可能是年纪越来越大了，过了四十五岁，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大不如前。另一个突出特点，就是深度睡眠越来越少，质量也越来越差，不管你想不想，乐意还是不乐意，陈年旧事总会不请自来，赶都赶不走。特别是夜深人静独处一室时，记忆的闸门轻易就会开启，经历的那些往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翻腾和盘旋。前面说过了，于我而言，往事就是往事，无所谓好坏与悲喜。当然，我不是修行之人，达不到万物皆空的境界，不过我更喜欢回忆那些青春往事。年轻时真好，有梦想，有激情，天不怕地不怕，敢爱敢恨，敢作敢当，什么都觉得珍贵，什么都敢浪费。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真能回到从前，我愿拿我现在的一切，包括职务和工资，包括社会地位和所谓名利，去换取十八至二十三岁那段青春岁月。

　　为什么非要是十八至二十三岁？这跟我的经历有关。我当兵早，不到十七岁就入伍了，典型的娃娃兵，参军头两年，懵懵懂懂的，啥也搞不明白。也不怕你笑话，我那时又矮又瘦，身高不到一米六二，体重一百零一斤，老兵们都笑称我为“幺洞幺首长”。啥叫“幺洞幺”？就是“一零一”嘛。这还不是老兵们觉得最有趣最好玩的事儿，他们津津乐道当成笑谈的，是我当时连毛都没有长全，除了头发、眉毛，全身其他部位全是不毛之地。我那时小，什么也不懂，以为大家都跟我一样。进了部队，进了新兵连，第一次去浴池洗澡，到了更衣室，我脱得精光，屁颠颠乐呵呵地跟在班长身后进入冲洗区。不知是哪个混球发现了我那寸草不生的隐秘之地，莫名惊诧，大呼小叫，使得我很快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刚开始，我不知道咋回事，环顾四周，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特别，羞耻感顿时袭来，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我没管班长对他们的大声训斥，抱头鼠蹿般逃离浴池。从那以后的两年时间里，我没再去过浴池，而是在班长的默许下，等战友们中午休息后，自个儿打一桶热水，到卫生间解决个人卫生问题。直到十八岁那年，男人该有的性别特征我也有了，再也不用担心战友们取笑我了，浴池里才飞出我年轻而欢乐的歌声。

　　巧儿，这下你该明白了，我的青春岁月，或者说我作为一个男子汉的青春岁月，是从十八岁开始的。从这一年起，我逐渐蜕去了稚嫩，远离了迷茫，对个人的职业前景有了较为清晰的规划。也正是十八岁那年，指导员发现我对文字非常敏感，有意识地让我整理连队的好人好事。后来，我当了文书；再后来，被团机关选中，到宣传股当了一名战士报道员，当年因表现突出荣立三等功。二十岁生日刚过，在团政委和政治处主任的强力推荐下，我被列为提干对象，进入军教导大队集训三个月，由此成为一名青年军官。此后的三年内，因工作出色，我连续三次提前晋职，二十三岁那年，我被破格提拔为宣传股股长，成为全团乃至全师最年轻的副营职干部。十八岁到二十三岁，是我个人前途命运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五年。那五年，累并充实着，苦并快乐着，付出并收获着。我之所以能在部队干这么长时间，一直干到现在，全靠那五年打下的坚实基础。无论是能力水平，还是胸怀胸襟，包括担当负责的强烈自觉和笔耕不缀的良好习惯，都是那五年养成的。我铭记那五年，感谢那五年，感恩那五年遇到的人和经历的事。

　　那五年当中，除了个人职务上的成长进步，最为刻骨铭心的事儿，应该是疯狂爱过一个女孩。这事说来话长，改天再和你细唠。

　　可能你也体会到了，军人的爱情，大多简单明了，平淡无奇，很难称得上轰轰烈烈，更没有浪漫的风花雪夜。如果非要说军人也有风花雪夜，那也是阎肃老先生讲的“铁马秋风、战地黄花，楼船夜雪，边关冷月”，与普通百姓的儿女情长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或者不如说，军人的爱情从来不缺少血性、热烈和忠诚，缺的是时间和陪伴，缺的是朝朝暮暮的厮守。一个年轻的女孩，如果没有这方面的认识或思想准备，最好不要轻易走近军人的感情世界。

　　【桐言无忌】

　　读了老曾的经历，居然有种莫名的感伤！感伤之余，被浸染的是积极向上、戮力拼搏的精神。

　　感叹时光的飞逝流转，默数过往，回忆宛如九如巷一样丰富而幽长，每一个转角都是惊喜万分，忧乐参半。十八到二十三岁是老曾个人前途命运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五年，这五年，老曾从一个稚嫩青少成为一名青年军官；从一个优秀军官提升为全师最年轻的副营职干部；从最初懵懂的青春年少到现在拥有的成熟魅力；这期间的历练，至今回味起来，应该是如饮咖啡吧！

　　人生有几个可以奋力拼搏的五年？曾关键可以在五年之内创造出如此的成就，个中所付出的汗水泪水又有几人能够体会？其实，人生就是一场匆忙的旅行。我们要用近似残酷的修行将人生的悲与苦，喜与乐融入到身体，化转成一股不可侵犯的力量同自然界交汇，让灵魂得到滋润，一次次开出绚丽的花朵。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要奋斗，要有所追求，不能让心底的彷徨遮掩了生活的方向，桐言相信，再多的苦涩也会有甘甜；再险峻的高峰也能登顶；再无际的大海亦能穿越。风暴再大，终不能刮到你的内心去，要相信，乌云密布的上空终将会有阳光照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