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从地铁回家,路过长江路,这条熟悉的街道,一直通往爸妈的工厂,也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经常会碰到熟悉的面孔,工会的李姨,医院的王大夫,外贸科的李叔,理化室的刘姨,容颜都已经变了模样,以至于迎面的刹那觉得面熟,擦肩过后才记起名字,再回头,只有白发散乱的后脑勺,或倔强或蹒跚地前行着。他们没有认出我。
偶尔也会碰到同龄的关系较远的伙伴,他们多半在厂里上班,依然住在家属区。一次遇到颜荣颜广两兄弟,帅酷少年已成了沧桑中年男,迎面走过,颜荣死死盯着我,嘴唇动了一下,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开口。曾经他告诫地说“小蓓你走路太冲了,是讨打步你知道吗?”
其实早年间我是个乖巧礼貌的孩子,见面不喊人是没有家教的。长辈们迎面错过之后,有转身追上前喊人的下意识,终归还是没有。
如果遇上最熟悉的那个,我应该会停下来,主动上前,仰头问一声:“你怎么样了?击剑还练吗?”
时光这把雕刻刀,把同一个人雕成几个。曾经的熟人,而今的路人,所有的人步履不停..
后又有人说,时光是停止的,雕刻的是自己, 会见到:有人老年充满活力,有人年少却老气横秋形同大人,不过一直都在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