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孤村
城市里开满了青山
小小的山包，像我一样
高，甚至是更矮，更矮
大路上没有影踪
甚至是影子都没有
只有一路上的空楼，如同
一路上的空坟，不是衣冠冢
只单单是空坟而已
十条腿，一路吼叫，吼得
声音很大，震得眼睛生疼
第二：云低
云压得很低
压在我的眼睑上
压在胸口上，不透气
云压得很低
低得假若伸出左手
就能掰下一块
咬一口吞下去，会通开限行
的呼吸，却把血管堵上了
云压得很低
比一大堆怪里怪气的废话
还低，像是空空如也的肠胃
云压得很低
拜托下场大雨吧
把污了我的全都洗刷干净
然后撒下一把谷子
填上我永不满足的胃
第三：杂草
空间塞满了许许多多的杂草
草生草长，草叶抖落憋闷
闷得堵死在唇齿中间
通篇言之无物，不说话
不说话，不想说话，也
说不出话。言语不需要多少
思想里和空气里的杂草
交缠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第四：空巷
一天的空巷，空巷
没有人，没有光线连
声音都没有，一点没有
我在空巷里头
我不说什么太多，太多
不讲，说太多也没用
我还敢说什么东西
说了一句两句，却
总是担心说错话
所以说索性连话也不讲
空巷，从发梢出发抵达到
指尖，然后汹涌而来
绘比成为一条空街
第五：相见不如怀念
风声从我的关节缝隙里跑走
岁月在骨头上面钻孔
十指连心，十指连心
疼
一列火车从头到尾
从开始到结束，从无到有
再到无，走的时候不打招呼
疼
我说相见不如怀念
每一次相逢都是再一次重逢
可却是在每一次的分别都
疼
孙陆辰
于201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