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梦里又回了一次家…… 我坐着的大巴车到了公路边就将我放下了,丁字路口的指路牌上的大字清晰的告诉我家的方向,走过马路,踏上熟悉的柏油路,路的两旁依然是高大的树,绿油油的叶子如箬蓬,树的两边是田地,一块种了玉米一块种了麦子,高的玉米和矮的麦子此时确是一样高了。 晨光熹微,田野里一片幽静,微风拂面带来清香,在往前走几步可看见人家了,灰白的土墙几经修补,刷过黑灰、白灰,涂过红漆,书写过不同内容的标语,又终于被覆盖;风雨再把覆盖层胡乱地揭下来,形成一片斑驳的杂色,融汇于灰色的笼罩之中,露出几个笔画。 远处的烟囱里冒出几缕青烟,迷离的曙光中几户人家的房屋矗立在远处,远远听见几声狗吠,一会四面八方传来了狗吠声,却让我想起来了"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其中有户人家我是熟悉的,他是我小学老师的家。他和他的妻子都是老师,一位教我语文,一位教我数学。小时候最怕走的路就是他家门前的路,唯恐走的快撞见他,他又要数落我不认真学习了。现在路过他的门前,门是开的只是里面却漆黑一片看不见人,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我加快脚步走过了。 再转一个弯,我看到了那个土墙边上的山楂树了,可惜这个季节没有山楂,花都没有开,这颗山楂树不是我家的,但我却可以在秋季的时候乘主人不在家的时候爬上树去摘得红红的果,把口袋塞的满满的还不死心,把树上的果摘的扔到树下铺成红色的地毯,再跳下树,吹掉果上的土一一放进袋子里跑回家。 拐过十字后就到了家门口的那条小路,路的左边是树,右边是地。所有的树都已过了花期,唯有几棵槐树,那是几个老槐树,阅尽沧桑后它们还活着,此时雪白的花缀满的枝头,风一过,白色的花瓣落在我的肩上手上,如冬天的大雪却不化留下一身清香。 我终于来了,来到了家门口。无数次的在梦里推开这扇门,无数次的踏进这扇门,梦到过院子里的花园,梦到过院子的花,梦到过院子的月亮,梦到过院子里人儿。红色的砖已变了掉了,蓝色的门也被风雨捶打出了原来的样子,斑斑驳驳的铁锈透露岁月的长河,门环也不是金色的了。唯有门头上几个大字"家和万事兴"还那么清晰,这扇铁门守护在这里,这几个 字守护在这里。 遏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伸手触摸着门,门是关着的。提起门环想要叩门,却索了回去,并不是不想见里面的人,不是不想踏进这铁门,而是有些恐惧,惧怕是梦。心砰砰跳,手颤抖着扣了一下门,清脆而悠长的声音惊醒了我。 醒来坐在床前,环顾四周再三确认这到底是在那里。家门未进却也惊出我一身汗,家是回了,可确定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