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咱们请薛教授给意见的时候，薛教授要求首先保证罗东身体条件没有问题，再就是只要罗东主动回忆起任何一点以前——越久越好——的事，之后再通过诱导唤醒他的记忆。

咱俩去病房看他和后来只要他可能出现都带着口罩。难道是因为我和他接触的还是多一点的缘故？

我们俩小时候一起玩冰陀螺这事太多了。绝对是以前的事，只不过没法确定是哪一次，在冰上玩被冻得流鼻涕也太正常了。但是梦到，算不算是一种主动回忆呢？”拿着电话，王大夫边考虑边说道。

“再请教下薛老？”电话里卫圆圆的声音传来。

“那得等，薛教授又出国开会去了。”王大夫有点无奈。

沉默了一会儿，卫圆圆说道：“那就先看他复查后的身体情况再定吧。按永梅姐说的，他恢复的挺好的。我这个星期天也看了，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先按原计划吧。我到时候带孩子过去。”玩大夫说完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拨通一个电话。

“你好王大夫！”对方接起电话热情问候。

“你好老马。有个消息给你说一下。你琢磨琢磨合适不合适。也是有个病友弄的。”

“什么？余生管理？哦？好事啊。可能贵？嗨，这年头，只有花了钱才放心呢——”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吗——”

正给洗完澡的豆包吹干的罗东歪头看了看床上的电话。

陌生号码？

罗东心里一动，立即关掉吹风机拿起电话接通。

“喂？罗总吗？”电话里一个陌生的五十多岁男人声音。

听到称呼，罗东期待的心落了下来。

“您好。我是罗东。请问您是？”

“噢，我叫马辉。是王大夫介绍的。”

“王大夫？噢——马总，您也是病友？”罗东大概猜到对方的目的。

“对啊！王大夫说您这搞了个余生管理？”

“唉，是。王大夫给您说了？”

“是。我跟王大夫相处多年了。我们关系一直不错。他说这个可能比较适合我，让我跟您详细了解下。”

“好啊——”罗东坐到床上，准备正式介绍。

“您现在有空吗？罗总？”电话那头突然问。

“呃——有。”罗东看一眼豆包。他意识到对方对这件事很看重，要见面谈。

“不如我们出去谈吧。都是王大夫的病人，也算认识认识。”对方果然如此。

“好。您看到哪呢？”

“这样吧，香格里拉离你那远吗？”

“还行。我打车二十分钟吧，这会儿。”罗东看了看黑下来的天色。

“那好，那我们就香格里拉一楼的咖啡厅。你去了说找马辉就行。我也这就过去。”

“好嘞！”罗东爽快答应。“我也这就出发。”

放下电话，罗东想了想一把抱起正在脚边啃他拖鞋的豆包，使劲揉了揉豆包的脑袋。

“委屈你了，自己在家玩，爸爸忙完就回来。”罗东亲了一口放下豆包，打开电视，换到动画频道。“乖乖看电视，啊。”

“真乖。”罗东打开门，豆包门里抬头看着他，却并没有缠着要跟，罗东怜爱的摸摸豆包的头。关门离开。

“我找马总。”罗东到了咖啡厅，侍应迎上来。

“罗先生吗？请跟我来。马先生在等您。”

“谢谢。”

门开着，一个很开阔的包间，而且是这里唯一的包间。

一个精神矍铄的魁梧中年男子，大裤衩、T恤，正坐在沙发上用食指慢慢把一个硬币推远，再按着慢慢拉回来。有些颤抖、很吃力，但还算能完成。

看到侍应敲门带着罗东进来，起身笑着主动和罗东握手。用的是左手，刚在推硬币的右手则垂在身侧。

罗东也伸出左手和马总握在一起。虽然看上去都不礼貌，但都是病友，都能理解。

“罗总，幸会。”

“马总，幸会幸会。”

“听王大夫说你刚出院两个月，晚上出来行吗？请坐！”马辉边问边把罗东引到沙发前。“这酒店我施的工，咖啡厅算我承包的。

犯病前我是个好瓦工。唉，好了以后就只能包工。谁知道赶上好时候，能有今天。现在什么都干点。

就在这住，弄这间屋方便会客。晚上能喝茶吗？”马辉简单得介绍了自己。

“还行。最近忙这事，晚上也得到11点。”罗东坐下。“就喝茶吧。我现在属于失忆状态，只能记得住院前一天的事。”罗东微微苦笑一下。

“来白茶。”马总吩咐完侍应，微微点头，又看看表。“嗨！我们这类人。那还行。毕竟年轻。我们就谈到10点半。两个小时还有。”

“好。”罗东点头，马总是个痛快人。

“那我给您说说。”罗东开始介绍业务。

……

半个小时后。

“你现在定价还没有出来？各种你说的套餐。”马总安静等他说完，思虑一会儿，抬眼问道。

“是。正在请精算师建立价格测算模型。大概还要一个星期。”

“精算师？价格测算模型？哦，听着很高端啊！”马总笑了笑，又问。“各种高低端业务不能分开是吧？”

“价格里有一些涉及到余生管理一次收到80岁的费用，需要精确，这个只能请人家专业人员。

确实不好分。所有业务的核心是直播后面的监督机制。后台系统必须是一个。”罗东如实说道。

什么都做一点，显然不止一点。马总早已不再是一个包工头——长住香格里拉——甚至都不只一般企业的负责人。

“这个余生管理一次收这么多年的费用——你这有什么反担保吗？”马总想了一下又问。

“反担保？”罗东有点懵，担保他听说过，反担保是什么？

“我把钱放在你公司的账户，就算你能保证绝对不花，但是万一你公司产生债务，账户被查封，那钱就可能被法院执行用来还债。

反担保。通俗点说就是你跟银行借钱我给你提供担保，但你要拿出什么东西抵押在我这里。

万一你不还钱，我可以拿你的抵押物帮你还债或者直接替你还债，如果抵押物值的话。

作为公司来说当然有注册资金作为还债担保，但现在不是必须实收资本——”

“哦。我注册资金就是实际出资，500万。”罗东明白了马总的意思，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