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小院

        老家的小院,简单而朴素,由一堵泥墙包围而成,中间一个大铁门。院里铺上水泥地,光滑而平整,院子左边和右边种着两棵树,一棵是枣树,一棵是柚子树,默默相望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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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周听爸爸说,村里搞新农村建设,要把前院的围墙拆了,后屋的竹林砍了,原来干涸的溪流要填平,在门前屋后修马路……一听到那些属于我儿时记忆的事物,都要在眼前消失,我的心有点空落落的。

      我们村很小,十几户人家,所以新农村建设一直没有到这里。村子要发展是好事,只是内心深处,我一度为能保留小村庄的原貌而暗暗窃喜。要知道那些小路啊,围墙啊,小溪啊,都珍藏着我的童年记忆。在城市里,见惯了太多整齐划一的建筑,小村庄的模样,却是我最喜欢的。

   

    就说我们家的围墙吧!从我家盖新房就有了,二三十年了,最初是由几块红石砌成,因为年岁已久的关系,墙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儿时,总是爬上墙,坐在墙头偷吃妈妈晒的茄子干,簸箕里总是有一块块被我们咬成月牙形的茄子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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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棵枣树,歪歪扭扭地生长,长长的枝干伸向矮墙。夏天的时候,嫩绿的枝叶长满了枣树,一颗颗红玛瑙似的枣子就在风中晃啊晃。坐在墙头,随手就能摘到最大最红的枣子,在袖子上擦一擦,便“咯嘣咯嘣”地吃了起来。那脆生生的枣子,那么香甜可口。吃完了,就比赛谁的枣核扔得远。一个个枣核,在天空中形成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落在地上不见了。

      我家屋后是一条小河,小时候,家家户户洗菜、洗衣服都在这里。小河不宽,河水很浅,只能没过我的腰。夏天的傍晚,我们最喜欢在这里洗水,常常收获意外的惊喜。黄瓜啦、枣子啦,常常从上游漂下来,引得我们一阵狂欢,好像中大奖一样。偶尔,也有一团团的杂草漂来,挂在我们头上、身上,像个野人。我们看着彼此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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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河边,有一个小小的竹林,爸爸用石头砌了一圈矮墙,把竹子围了起来。那青翠挺拔的竹子,一年四季都生机盎然。

      河边还种着各种树木,有银杏树、桂花树、柚子树等。夏天时候,我最喜欢坐在屋后乘凉了。浓浓的绿荫,哗哗的溪水,阵阵清风,送来一阵阵凉意。秋天,金黄色的银杏叶在风中飞舞,像一只只蝴蝶。桂花的淡淡清香飘荡在房前屋后……

      竹林边,还有两棵大柿子树,那是隔壁奶奶家的。柿子树很高,一到秋天,就挂满了红通通的柿子,像一个个小太阳。奶奶乐善好施,经常打下柿子,给全村人送去,家家户户都能吃到香甜的柿子。

      小村庄的模样,虽然土得掉渣,却朴实无华,独一无二。

      微信里,爸爸发来照片和视频,看到挖土机的身影,围墙坍塌了,一棵棵树倒下了……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我有点不习惯。独立的小院,原本独立的空间被打破,好像一下子没有了安全感。我问爸爸,能不能留着屋后的这些树啊?爸爸说没办法,村子要修路,让我们家支持工作,只能忍痛割爱砍了,争取留下一棵桂花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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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心疼,好像记忆被删除一样,我还没有准备好,那些河啊、树啊、墙啊,青苔啊……都要说再见了!再见的不止是它们,还有小村庄的旧日时光,也一去不复返了!

      突然间,想回家了,看看我的这些老伙计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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