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今天要穿泳衣和哥哥打水战!”话罢,便换好了衣服。走廊、房间、厕所分别散落着她的袜子、内衣裤、外衣、外裤……
这位母亲用骨骼肥大枯槁如树皮的手伸向这凌散一地的脏衣袜,转身投入洗衣机中,内裤和袜子分门别类的放着。
转入卧室,湿漉漉的滴哒哒的软趴趴的衣物恶作剧似的打湿着木质地板,这双手麻木地推动着,把地板拖出一条条长长尾巴的水印,这腥腻腻黏糊糊的水渍,好似发绿的河水中饲养着的怪物,突然就会摇摆尾巴迸出地面吞没掉个把路过的人。
步入厨房,搅打鸡蛋, 起锅烧油,煎炒鸡蛋,放入米饭,灶火旁边的高压锅里突突突地喷着热气。看起来这位母亲晚间的吃食准备得十分简单。
“我的衣物呢?”两个披裹着浴巾的孩童,眼巴巴地望着母亲的忙碌。顽皮的水珠从头颈窜到足部,游离在干爽的地面,扩散出一条水渠直达浴室,像是要开辟一条原路返回的航线。
这双纹路分明又柔软的大手,行至阳台,取了几件衣物,塞给孩子们。
“衣柜里有换洗衣服”,心上嘀咕着,却毫无气力说出口。眼前穿上保暖的衣物更为紧急。
盛上饭菜,拿来袜子,呼唤吃饭,督促穿上。
迈进浴室,吹风筒孤零零地浸在水里疯狂呼喊着“:救命啦!这些蠢孩子,用完我就把我随手一丢,不知道本吹风不能碰水吗?这是谋杀呀……”
凄凄厉厉的惨叫声。没完没了地喧闹着。
这双红润里透着蜡黄的手用柔软的紫色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吹风筒滋滋滋地发出舒服的响声。躺回了它的架子床上。
继而发出抗议的是蓝色透明的每天兢兢业业工作几小时的喷水头,可怜巴巴地躺在淋浴间的地面,和沐浴露,洗发水瓶、小喷壶推搡着。
这双手一一把它们送回它们原本的窝。又利索地推开窗,卷起浴帘。
手不停歇地擦干地面。又开始了搓洗工作,碗盘杯盏一一洗净,置回沥干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