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第28届柏林园征文,所有内容均为本人原创。
当时间磨平你的棱角,你就长大了。——题记
我是个很害羞的姑娘,害羞到和你们视频都不敢正视。当你们提出这个要求,我在无力推托后选择了妥协。正如想象中,你们仍旧那份温柔笑脸,那份嘘寒问暖,那份闲聊家常。猝不及防一个问题,你说:“住的还习惯吗?想我们了没?”这样露骨的问题对我来说,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我窃喜,这样的反应力,这样敏捷的回答,我如此轻巧的避过一个雷,实在机智。而镜头那边的你,垂下眼帘,不再看着手机这头的我,沉默不语。妈妈暖场般得笑笑,说:“唉,傻女儿,看样子嫁出去是不回来看我们了。”我仍旧那副害羞的模样,不愿提出嫁的事。瞥见一旁的你,轻巧得装作不经意的吸了吸鼻子,眼里分明是亮光。你越是装作无所谓,越是被我尽揽眼底。那一刻我就心软了,说句想你又如何,你不过是宠溺的笑笑,安慰我寒假不远了。可我那么懦弱的没有。
我想,我大概是输了,何来得意,其实一败涂地。我由于害羞而口是心非的回答,你却当真了。我一贯这么不善言辞,一贯这么不露声色,从未向你说过煽情的话,你也就这么一贯的信以为真。对不起,其实,我也很想你。
时光回溯到初中,那时我找了一个男朋友,是你最厌恶的那种社会混混。他喜欢我,他会记得我们的所有纪念日,他会保护我不受任何委屈,当然,他也会带我逃课,带我去KTV唱歌喝酒,带我变成同学眼里惹不起的那种大姐大。这些体验,对于从小是家长同学眼里的乖乖女的我,再新鲜刺激不过。有一晚,我玩到很久不回家,你开着车满大街找我。那天空,我分明看到了灯光闪烁,而你,大约只看到了路灯昏黄。凌晨两三点,你几乎要报警,而我只是淡定地看一眼手机,挂掉电话,回头对男朋友说:“又是我爸,不用管他,烦。”然后继续快活。后来,你听一个大我一届的同学说认识我,并根据她的话找到我所在的场所。见到我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安恐惧失落惊喜一下子表现在脸上,那种情绪我看得出,很复杂,你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白了你一眼,对男朋友说:“走了。”你二话不说拉起我就走,我甩掉被你扯着的胳膊,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屑地从你身旁路过。
回到家,你给了我一耳光,然后你哭了。那是你第一次打我,也是唯一一次。至今想起,你仍旧懊悔心疼那时对我的狠心。你让我离开他,不然就断绝父女关系。我没有离开他,于是你没收我的手机,每天接送我上下学。我满腹怨气,借用查阅资料的名义,用电脑依旧玩空间,每天都发些过激的骂你的语句。妈妈有一天告诉我,其实你都看到了,只是你不问我,不解释,依旧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依旧对我血肉亲情。
至于后来,我和他分手。慢慢我和你关系缓和。可能是你老了,渐渐依赖我,对我言听计从。也可能是你打我的愧疚,对我百依百顺。你也有那种很脆弱的时候,会坐下来和我谈心,说你一直对于打我那件事耿耿于怀,然后看着你心头一热,泪眼盈眶。
现在一想,原来这些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些年的冲动叛逆,那些年的迷茫无知,我不后悔经历,却后悔伤害你。堕落的我,还好你没放弃。
我们的父女情意,我们的故事,又岂是简简单单几句话一篇文章能道尽。我长大了,我开始明白你的为难你的苦楚,我开始理解你的期待你的心愿。尽管我从不曾表露心绪,但我一直爱你,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