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四月四日，读《世说新语》时看到「清言」一词，于是有了如下对话。
平芜：清谈，怎么个谈法？谈道学么，还是谈哲学？
蘅洲：魏晋特有的，清谈治国。属于道家哲学的一种。
平芜：清谈怎么治国啊？
蘅洲：其实就是类似一种议论文的口述。现在一般的不学无术的学者，看了一点皮毛就说人家是玄学，其实人家是聊一种政治看法，只是用一种象征手法去说。就好似，《邹忌讽齐王纳谏》，上来先讲一个故事，然后再给你说，其实呀什么的道理。
平芜：好像寓言？
蘅洲：对，只不过清谈，他不是讲故事，而是说一个看似是玄学的概念，然后给引申解释开，阐述自己的观点。比如我随便给你说点啥，我先说，卦象上说阳极阴生，然后我就往下引申。一般来讲，另一方也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反驳。有几种方法：一种，直接举一个相反的理论来反驳；还有一种，还是这个理论，但是我用不同的角度去解释，得到与你相反的意见。这种来回辨析的方式叫做清谈。
平芜：这不就好像，心理学里，有人主张做实验，有人主张推敲已经有的经典理论。我引用一段弗洛伊德，然后给出不同的解释，你来反驳我，你举出一个赫尔妮的反例。不就是学术辩论么？
蘅洲：对。
平芜：然后主张做实验的人就不开心，硬说你们这些就知道讲空话的人做不成事，真正的学术成果都在我们实验派手里。
蘅洲：他们就是认为，理论不搞清楚，你没法治定正确的方案，不能瞎实验。
平芜：我赞成。
蘅洲：总得有个采样的方向吧！明明前人有很多积累了，为啥不先研究明白呢？站在前人的基础上往后研究不好吗？而且我觉得就应该先画图纸再施工啊。
平芜：这就好像现在社会学里的两个流派：一个认为可以直接通过改变经济状况来改变社会关系，从而改变人的意识；另一个觉得应该先改变人的意识，才能改变社会关系，从而改善经济关系。
蘅洲：书生气息的人，因为知道前辈有多伟大，认识到自己的阅读量有多么稀少，总觉得还有更多前人的经验可以学习和借鉴。
平芜：那些逞匹夫之勇的人最终也没好下场，因为理论不成熟罢！就算当年GCD逆袭的时候，也是拿了人家马克思主义的本子。我是赞成清谈的。
蘅洲：我也赞成。
平芜：臭味相投，不谋而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