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你似乎是喝多了酒,头趴在桌子上与一个女同学聊天,亲近得不得了,几乎忘记了这是教室。
小小的妒忌爬上心头,木子,除了我,对我好,你不能再对其他女生如此细致,关照。不可以!不可以!我故意在将书摔在课桌上,弄得大动作,然后恶狠狠地盯着你,见你无动于衷,我终于爆发了!“老师,我出去一下”在路过你的身边时,我故意将脚狠狠地剁向你的脚面,看见你痛的龇牙咧嘴的模样,我得意地对你说,我很快就会回来,老师不用担心哦!
在外面小卖铺里买了只冰激凌,一口一口添完,然后心满意足地回教室。你已经酒醒大半,趴在讲台上迷糊了。但是眼神一直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
放学,班长告诉我,惠,木子老师让你到办公室。有些意外,但是情理之中。在你的对面坐下,倔强的我不言语,看来你有些无奈,但是好脾气地问我,惠,在生老师的气?我阴阳怪调地回敬,哪敢呢?不敢好吧!你笑笑,说,孩子,始终还是个孩子。惹得我小小的不服气,马上反驳,虽然我不到十八岁,但是也没幼稚到三岁孩童,今天我就是不爽,你就是惹我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天真啊,对老师说话,竟然可以这般理直气壮。
如果,你可以早出生十年,我晚出生十年,那该多好!突然间的话语,轻轻入耳,在空气中慢慢晕染,你好像对我说,又似乎是一个人的呢喃。
木子,你知道平日里我经常调皮地对你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同时生,日日与君好,何不是我给你的答案?
木子,原谅我没心没肺地故作轻松,我说,那么,真的可惜,不过,我会将你记在心上。见你轻轻叹气,夜,清凉无比。
那一晚,突然停电,静悄悄的办公室里只剩你和我,还有那片黑漆漆的夜,你焦急地寻找我,惠,不要害怕,我带你出去。小心地拽住你的衣角,走出那栋因为黑暗而显得有些恐怖的教学楼。
你说,回家早点休息,晚安。晚安,头顶,一轮新月,皎洁,明亮。你的脸,那般好看。
后来,不争气的我,还是让你失望了。严重偏科,高考成绩糟糕透顶。因为丢脸,我躲着不见你,跑到另外一座中学继续读高三。
偶尔会打电话给你。我说,真的,我读不了好的大学,我害怕数字,害怕英文,唯一的喜好,文字,却拯救不了我。你要原谅我,我真的尽力了。你安慰我,傻!你已经最好。
也时常写信,我向你卖弄我的文言文,之乎者也,好不得意。你唯一给我回过一封,说,岁月静好,子贤良美丽,如水可人,惹君怜爱。我知道身为毕业班班主任的你回一封信给我,真的很难,你太忙,忙到迅速消瘦。而我却无能为力。
很快再次高考,没有手机的我,你自然无法找到,只能等着我去联系你。那几天,我却因为焦虑,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你。
高考前一天,我回宾馆与同学集合,准备明天的考试。这时候班主任找到我,说,惠,你曾经的语文老师打电话给我,让我转告你,高考顺利。
那一刻真是感动地想哭,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班主任的?不在一个学校,费了一番周折吧!真的抱歉,让你费心了。
结果如我预期的那样,考入普通的财大,学财会,与文字擦肩而过。对自己失望,但是对于文字,我从来没有放弃过。
大学,一切新鲜。我告诉你,如从前,不同男生给我送玫瑰,巧克力,甜美,芬芳。你微笑,年轻,美丽,无法阻挡。我笑,放肆,张杨。木子,你若是我身边的那个他多好!
后来你问我,惠,高中三年你过得辛苦罢!因为寄宿在姑妈家,多少有点寄人篱下的滋味,委屈,烦恼,无人诉说,便拼了命地压抑自己,长久成疾,无处寄托。木子,你便救命草般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陪我度过那漫漫岁月,三年,因为有你,也便多了些惊喜,安慰。你却惭愧,说,惠,原谅我,什么也没为你去做,这是我的不好。
木子,其实你已经在你的范围内给了我最好。精神上得以寄托,所以我才完好无缺。
我该感谢你,一生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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