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在我心底是女神,也是女神经病。用方同学的话说,如果老张生而逢时,绝对可以叱咤风云。老张不是别人,是把我当成掌上明珠,又时不时把掌上明珠拿出来摔打几下的我的母亲大人。
(一)
因为老张的缘故,我从小就被培养成了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老张以绝对淑女的标准要求我,比如吃饭时不要叽喳说不停,比如坐下时要轻轻捋一下花裙子,比如待人接物一定要婉转周到,比如女孩子不要到处跑颠撒欢......
小时候我的确很乖,小学一年级就已经学会了做饭,那时候个头还没有灶台高,每次都要踩在小板凳上才能把厚重的木锅盖揭开。每逢寒暑假,我家都一尘不染,每个去我家的邻居都会把我夸奖一番。老张深以为荣,却从不夸我半句。
老张对我严苛,对弟弟如是,所以她绝非重男轻女。她总跟我叨叨,生我之前就有强烈预感,一定会生个女孩,像她床头贴的女娃娃那样水灵灵的。后来,我出生,老张如愿以偿。又隔一年,弟弟出生,给我添了个跟屁虫。
(二)
我是胡同里小伙伴、学校里同学们最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因为,我总是被打扮的光鲜亮丽,顶着漂亮的头花,蹬着精致的花鞋子,穿着买都买不到的漂亮衣服。走在路上常被人叫住,问我家在哪里,爸妈是谁,发型怎么盘这么好看,衣服在哪买的......结果就是,出现了越来越多与我相仿的山寨发型。但是,老张独家创制的毛衣连衣裙、红梅绣花鞋,非能工巧匠绝对模仿不来。
老张手巧,又总有奇思妙想,常不费吹灰之力就设计出很多新奇好看的玩意儿。她会织很多款式的花布,还裁裁剪剪给我和弟弟做成套装,超洋气。她会绣花,会缝纫,会盘纽扣,会织毛衣,会理发,会唱戏......可学可做的她无所不能,而且水平一流。
(三)
老张长得算不上漂亮,可高情商高智商着实让她闪闪发光。人群中,她不自觉就成为核心,说话行事方式总能让人服服帖帖。记忆中,在我们家族,谁家遇到难题总要请老张出马,她每每都能顺利搞定。记得前几年,邻居家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说,以后要娶个像老张一样的媳妇。这听来实在搞笑,不过不可否认,谁都喜欢这样一个风趣幽默又精明干练的“主心骨”式人物。
老张是个诗情画意的女人,不过她的诗情画意都很接地气。记得很多年前我家盖新房锤地板的时候,老张对着地板端详半天,不声不响地拿起木枝在未干的水泥地上画上几朵水莲花。她总是这么有主意,不仅在生活小事上如此,在关乎家庭命运的大事上更是如此。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如果我也算小棉袄的话,只能说是七月天的小棉袄,着实让人闹心。辛苦了,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