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手机上写东西,没有纸质的来的舒适。其实在今年五月份的那天下午,我就想写这一篇文章。我从头说吧。
2004年某一天,过了而立之年的张x眼红周围十里八村的老乡靠着黑煤窑发了狠狠的一笔横财,他自己找了几个工人准备挖一处废弃煤窑来实现自己的第一桶黑金,为期三天的简单的修缮、加固工作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让两名工人钻进狭窄的通道开始采掘。正当自己沉浸在黑金资本家的美梦中,煤窑塌方了,他回忆说当时碎石堵死整个巷道,一名工人在碎石堆半掩着血肉模糊的脸,另一个已经找不见了。他恐慌情绪蔓延开来,一根接一根的烟雾缭绕之后,他作一个大胆的决定,用炸药掩盖矿难,一顿手忙脚乱之后炸药嘭的一声,把他最后一丝不安的情绪给盖灭了。一夜的辗转反侧,第二天天微亮,他看到警灯在自己不愿被发觉的方向呼啸,心一下子就沉入谷底,他又作了一个影响他十三年的决定,跑!
2017年他的案子有了重大的进展,他最终没躲过警察的追捕。十三年来,他没有想到再回到这片土地是坐着警车回来的。
一夜的审讯,他不只一次的叹气,在我看来他愧对的两条人命已经在十三年中无数 次缠绕着他,他不停的叹气更多现在是十三年来躲避荒村最满意的结果。他极力配合,他只是想在被羁押之前,去他父亲坟前跪拜。父亲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是我们告诉他父亲没了。
被羁押之前需要他去指认现场,他父亲的坟头就在那处黑煤窑对面的山头,在确认无误的情况下,还是让他拖着脚镣手铐叮叮哐哐的走到坟前,他缓慢的走路姿势,低着头,我看不到他任何面部表情,扑通跪在坟前,头顶着地面,开始嚎啕大哭。我的眼眶一下湿润了,风很适宜的吹着我的脸颊,我没有看他,只是在确认四周是否有突发情况,也正好让我把脸背对着同事,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么感性。那天他在坟前干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只是这一幕一下子触动了我内心深处。五、六分钟之后,他想拿三支烟祭拜一下,风一下大起来了,半绿半黄的杂草肆意摆动,三支香烟的烟气也跟着大了,他侧头看了看我们,很迅速的来回抹了抹脸,跪拜三下。又侧头看着我们示意他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