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无关紧要,
眼前这一片混,
石婷难道是从里面浮出来的?
呃,汗水糊了眼睛,又热又涩。
右手,
抓到滚烫的烧酒。
妈个鸡,干!
一股火焰滚过肚腹,像打开了开关,周遭的吵杂一阵轰鸣中灌进了悬停在脑门中央的那一丁点意识。
操,还是这个昏暗的居酒屋,还有这一圈围坐的渣渣。。。
“大余,眼儿直了,看嘛呢?”
“又他么喝多了,靠”
“余总儿,菜好像不够啊,哈哈哈。。”
“你妈个叉的。。。”
远里滚!!
嚓,我看见(也可能是瞪着)石婷的腿,石婷勒着黑丝袜而圆鼓鼓的腿。
还有石婷腿上的一只手。
坦荡得扎眼的一只手。
知道它的主人算是个仙儿。
才俊,精英。还有令人羡慕的微笑,和那笑容上方悄悄扬起的鼻尖。
又怎样?在我这小庙里,见的多了。三年五载,都是渣儿。
渣儿!
渣。。。啊啊啊啊,忘记喘气儿了。。。
扭头,胡儿,给哥满上。
胡儿,你小时候哪个中学的,真他么像我一哥们
。。。
“余哥”,那个鼻尖下面传来的声音。
“小郑,得叫我余总吧”
“我们,想辞了。所以叫余哥吧。”
“石婷。。”
“婷婷跟我一起辞”
嗯,对,就为这个来喝的酒嘛。
“你手上的戒指。。。”
“哦,婷婷送的,说是她上大学时对她最重要的人送给她的。”
喝酒像喝血,可是心脏里一股一股滚过的像他妈的王水。
“不过,呵呵,余哥你知道,后来那场车祸,婷婷之前好多事都忘了。。。所以到底谁送的。。。”
石婷笑了笑,啊,多少年了,她终于慢慢的,但也像一瞬间似得,接受了那场可怕的事故。还记得我在宿舍楼下送的戒指。塑料货,却是跪着送的!
“行,不过这事他妈的轮不到你说。”
“大余!”猴子嗓门比高中时候还大“美人关过得去么?你这破庙和这帮孩儿们还指着你那,挺得住么?”
“操!”
“余总大气!不一般人儿”
我他妈
得多大气,得多大气
得多大
“走,可以。戒指留下,我祝福你们。”
“大余,爷们!”
“余总,走一个!”
“来余总。。。
。。。。
。。。。
“散了吧”
“石婷,余总喝成这样,你们给送回去吧”
。。。。
一辆白车,
白车,好像梦境之前的
白色!!!
。。。。。
还醒着么?还是
还是喝断片儿住院了?
可是,这病房黑色的天花板像从天而降烙进了脑子的缝隙里。
呼吸从口中的泡沫冲出,身体却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病人醒了,侯大夫叫过去。”
。。。
隧道般的走廊,
远端的光。
石婷的声音?
“。。。侯大夫,昨晚的事,最后能?。。。”
“您放心,昨晚大家说话都严实,我们截取部分录音,我再开证明,有法律效力。”
说的什么?好大的嗓门。
“老余他。。。接受起来。。。”
“郑总,老余的记忆只有片段,我们有办法疏导和治疗。这事咱们事先说好了,昨晚让您和老余互换角色。只有这样,他在一个更高的心理位势上才可能包容接受你们,达到结果嘛。您不要。。。,
呃,老余来了,你坐你坐。我给你念一个声明:
‘余衷,男,一年前车祸造成严重精神障碍,间歇性爆发。患者自称被白色轿车连续追逐撞击。之后患者在遇到大面积白色物体即引发重度精神失常,本院于****年*月*日收治。今日,患者同意与石婷女士离婚。。。。。。。。。
。。。。。。’
郑总,请播放录音”
汗水又糊了眼睛,冷的,打战的冷。
不是因为这冰碴子一样的话语。
而是这昏暗的诊室中,
石婷身边的黑衣男子
缓缓拿出的一方白色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