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安静已久的大学同学群突然刮躁起来,先是1班成立了毕业20周年筹备小组,接着,我们班群也开始热闹起来,举荐20周年聚会组织者,选择聚会地点,甚是热闹,20年,人生有几个20年?同学们在群里纷纷感叹20年时,我却失落了,伤感了……
镜头切回到1998年7月1日,我跟家人告别,揣着报到证,准备去福州工作了,记不清爸爸妈妈交代了什么,最清楚记得,已经八十三岁的奶奶握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妹妹(我们老家都习惯称晚辈的丫头们叫妹妹),你这一去那么远的地方,奶奶这辈子怕是再难见你了哦。看着奶奶眼泪都流下来了,我抹抹奶奶的眼泪,意气风发安慰奶奶:奶奶,没事的,你好好保重身体,我春节就回来的。
没想到,这一别,此生再也无法见奶奶。
奶奶走的时候,正是1998年7月洪水泛滥时,接到电话,我哭着嚎着要回家,爸爸在电话那头我:你不要回来,现在,常德沅江沿线交通已经全线瘫痪,你要怎么回来?我还得到处找人接你?不要给我添乱。
我竟然也乖乖听了爸爸的话,有过暑期洪水回家的经历,我深深知道,道路冲毁,到处用冲锋舟转运行人,到处排队,何其难。
未能送奶奶最后一程,是我最大的遗憾。在严父严母的管教下长大,奶奶是我最大的保护伞,奶奶是我童年最温馨的记忆。
很多年,我不愿意回忆1998年,也不愿意想起毕业季,在众人记忆里,毕业季是伤感,是离愁,可是,我记忆里还有最刻骨铭心的痛。
很多年,我看到慈祥的老者,总会想起我的奶奶,慈祥,倔犟,能干的奶奶。岁月荏苒,我把这份痛,深藏在心,不忍开启。
一晃20年,有首歌:相约九八,一九九八,那一年的毕业季,我们在校园告别,去向四面八方,那一年,奶奶一语成谶,我再也没有奶奶。
每一年回家,总会去给奶奶上坟,在墓前跟她说我的生活,都是调侃的语气,从没在奶奶墓前流泪,不想让奶奶看见我的眼泪,我要永远做奶奶心目中最骄傲的孙女。
可是,今晚,整理思绪,回想一九九八,我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