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与她相遇,那是我最自信,最天真,最热烈的时候;但是她的默然转身,从此开始让我变得自卑,自己仿佛从来不配被别人喜欢,也因此不配去喜欢别人……大一的暑假连续几天我做了同一个关于她的梦,真切到下一秒我们紧紧拥抱就能成为现实,冷酷到抽离梦境时刻枕边的刺骨冰凉。我一字一句在键盘上飞舞着我的思绪,凌乱的感情肆意飞溅,面对家人关起门来的写作却是眼泪的流淌的卷章。然而如双曲线般的轨迹注定只能远观过去,而无未来。未来等我的,或许有人,或许没有。但是这条路啊,饱含压力与不珍惜,我只能尽更大的努力从跌落中抓住自己的命运。也许遇见更好的自己,才能等来未来的她。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莫名的小心思,是一种叫作爱意的神圣之物让这一切变得不一样了。爱上一个人,开始有了焦点与中心,一切的一切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不时观察着主人的身影,身心俱为她而动。自己拥有能力、资源是那么匮乏,然而却依旧想为她集中燃烧起来,吸引她温柔的神情,看见她眼中绽放的欢悦与光彩。悸动啊,我后知后觉的反应出来自己对她早已是超越友谊的喜欢,却是小心翼翼的接近,双手献上我为她捕猎归来的战利品,热情大胆的渴望着她双目流露出动人的明亮。改变瞬间诞生,不再胡玩胡闹,不再粗枝大叶的学习生活,每走一步都带着目的性。走廊上短暂的偶遇是让我流连忘返至今七年之后仍有甜蜜勾上嘴角的欢喜,那时想心中的她又岂止是一天五节课那么短;与同学环着胳膊而行,偷偷左顾右盼,渴望找到那令我悸动的惊喜,心中是希望她见到我那吃味的感觉;集合时每转过身去一次是那么久又那么短暂,久到鸽子队环绕操场飞翔了有一圈,久到下一秒我与大家的动作脱节或者可以说是怔愣,久到带操的老师察觉了我的走神,短暂到我只是看见了她们班的区域,短暂到惊鸿一瞥不够给她的美丽保存成记忆的相册,短暂到即便天天如此她发现不了我对她过分的关注。爱她所爱,因为一切她爱的都染上了神圣的色彩,即便只能是为她装上QQ,申请了QQ账号,听她偶然间透露出她喜欢的英国乐队的歌,看《红楼梦》中如何诠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因为她看二战记录片没有回我的消息,开始看丘吉尔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多想一点一点接近她,突然从她的后方趁她不注意绕到她的前方,看她可爱的黑眸泛出点点星火,又惊又喜,似寻常乡下黑夜里不寻常见到的点点萤火虫,注定又不经意。
然而,冷淡、醉意间挑破、疏离、离开,那条月光下有着柔和记忆的小路终是只有我一人徘徊彷徨,多少次在分不清白昼与黑夜的跌跌撞撞,来回找寻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曾经的她,确未真实走到这条小路上来,遍地无痕,到过的原来只是现实的她在不知穿越了多少梦境之后倒映出的虚影,每一段记忆经过反复倒放,我惊诧,那温润唇边微微扬起的到底是喜还是嘲讽的笑。我把她弄丢了,在我还没有能力给予她想要的保护之前,在我长大更懂我和她之前,在我不顾一切的想要靠近她进而让她意识到我的变态和不洁之时,在我的心头一次这么开放却未来得及为她绽放就已经被灼伤之时。
遇见她终究是让我更加认识到了自我,世界的色彩变得明艳跃动,生活的棱角变得温柔真实。我渴望了解靠近她呼唤她名字的同时,也在一遍一遍呼唤属于我的答案。如饥似渴的吞下一本又一本小说,刷过一集集影视剧,既是想求证心理初步形成的答案,又是代入她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梦想着与她的心更加接近。看见别人的感情线潮起潮落,然而我的神思却总也挥之不去的集中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眼中倒映着对方身影拥抱的那一刻,檀香木的味道慢慢漾开在我的心中。绕到她的前方,我便能拉起她白嫩的手指,用我的力量带她加速奔跑,不经意间看见她眼中绽放出绚烂的烟花。心浮气躁的做了十道考试题,有七道都是不会的,如果说模棱两可,随意而为是我从小对学习考试的态度,即便稍微有认真的时候也只是在难得一见的竞争中,却也是左顾右盼,难以塌下心,然而她微蹙的眉头,白皙的面庞上对知识的严谨认真使我改变了。以至于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升学成功竟是因为我下午在家闭关看小说的结果,然而我心里敢说也不敢说的是,她喜欢学习,我喜欢她,所以最终的答案是我为了喜欢她而好好学习,认真研究真卷上的每一道题,甚至许多题目都是今天铅笔抄一遍答案,明天擦掉自己默写一遍,后天再擦掉根据自己的理解再做一遍,大后天做同类的题。表面上看上去沉稳认真的我自小在家养成的习惯却是粗枝大叶、得过且过,没有自己特别的追求与爱好,没有阅读学习计划,似乎就这么平平稳稳,安安静静的活着,活在连自己都无法真实确切感知的小圈子中就够了,人生、理想、与方向于我又有什么关系。不一样的是,她来了,吸引了我的目光,吸引了我的注意,把我带回了人间,让我的感官与世界的棱角对接。一刹那间我看着这个比我更加成熟的然而我却想拉起她的手的女孩,我意识到了很多问题,莫名其妙的慌张与假装镇定的神态在我这里诞生。我想要比她成熟,比她学习好,我想要给她讲一道又一道她向我发出疑问的题,我想要告诉她一切她想要知道的东西,我想要看她恍然大悟后明眸中的惊喜连连,那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光彩啊,那是独一无二的她对我的钦佩与关注啊,那是不是还有一丝丝喜欢与娇羞在其中,没有竞争与压力,没有不服气甚至是嫉妒,她想要得到的也是我倾身想要她拥有的,我愿意双手献上的,哦,我的女孩。
时光流转,我为你成长,为你学习,为你坚持却也因为你的转身,在原地徘徊踏步,用漆黑的夜制成一层又一层套子,将自己深藏其中,回忆每个不可能的回忆,做着不可能的旧梦,作茧自缚,即便是有了所谓名校的加持,然而我变得更加得过且过,浑浑噩噩,流离失所,身处于班级之中,笑闹言谈中永远置身事外,是我太过于想你,还是我遭了报应不该想你。期待又害怕与你偶遇在校园,警觉又好笑的看着你身边的同学与QQ空间,嫉妒又懦弱的吞下一口气又叹出一口气。终究是不成熟、不理智让我再度失去了自信的力量,成长的机会,晦暗与酸涩天天紧紧的黏着在我心上,懒惰与无意识开始在身上成长,即使开了智又能怎样,我甚至没有勇气没有力量再做回你的普通朋友,船即便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航向却也不仅失了舵也没有方向。每天做的事情都是行尸走肉的渴望偶遇你,又装作互相不认识,拿目光偷瞟你,只是一瞬,开心于空气中留下了你的气味,你目视前方,嘴角坚硬,哪怕即使不是脚下生风,却也只给你另一边的世界带去阳光,心中揪紧,那是从未感受过的疼痛,女孩,将来你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你会有多爱他,他又会有多幸运,心中的剧痛感再度传来,脑海里曾经那些她的笑颜更盛,却没有半点星光是暖的。我曾经想为了她把一切知识学到手,改变自己默默无闻的性格,把一切能拥有的最好的给她,却不曾想,巨大的差距,思维上,家庭教育上,还有显而易见的她把我当成竞争对手的态度以及她对我其他冷淡的态度终究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意识到,拉着她的手奔跑终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当我明里嘲笑别人的恋爱脑时,我不觉得,试图鄙视别人却也欺骗了自己,其实别人恋爱只是表面,我是真的暗恋到身心俱疲,放浪于形骸之外了,仿佛因为她的拒绝我放逐了自己的一切梦想,如果有也不过是双重性格下欺骗别人的罪证,仿佛我为她而活,她的理想即是我努力的方向,她的所喜所爱即是我的一切,答案渐渐水落石出,遇见她之前我得过且过,与她告别后我浑浑噩噩,只有那短暂的遇见的一瞬,我真正努力过,认真过,活过,即便我在成长,世界在进步,只有那时的我与这个世界才真实触碰过。
所以,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从高考真正结束的那一刻,我与世界的距离又拉远了,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我的感知力再次变钝了,内心也因此很难生出细腻的感受,随便不知不觉接管了我的所有神经,火花点亮的只是那么一瞬,那种攒足力量干大事的信念更是销声匿迹,与人接触总是隔着超乎常人的距离且越来越困难,没有自己的爱好与坚持,泡在生活的死海里慢慢飘荡。别人没了爱情还有信念,然而我没了爱情不仅心如死灰还要用别人的信念来麻醉自己,欺骗别人,原来,爱情真的是我的一切,即使我没有胆量,没有勇气,没有信心让别人可能爱上我,但是爱的本能被麻痹的时间太久,用仅有的感官连行路都变得困难。
可是,我总会有那么一些不甘。即便我知道上大学我更加选择了逃避,我去了南方,你去了更北的北方,领域截然不同,我难以再和你相遇,但是如同我那两千多天里能预见到的我即便是懒惰的、浑噩的,我也不想我们倘若再见到时,你会带着鄙夷的眼神打量我,看我终究混的不如意,不如你,也不可能带给你什么保护,你会庆幸当时果断不留情面甚至那时候怀疑我泄露秘密时的举起的刀子,却不会知道另一面我原地徘徊只是没有了拉着你的手一同奔跑的动力。我不想给你这个权利,不想成为你日后的鄙视的对象。我想要将来如果你需要帮助时我能站到足够的高度帮助你,我想要攀登上一座山峰能够看见你,我想要日后倘若与你偶遇时,如果我们聊起,我能够心平气和,云淡风轻的调侃我们那时的关系。也许是因为太重感情,我身边多了一层罩子,也许是因为太重感情,我可以为你努力到极致又一朝浑噩不振,也许是太重感情,我希望把所有的好都给你,想要告诉我喜欢你,也许是太重感情,明明知道你从来只把我当作竞争对手,甚至后来都不在你眼里,我的内心过去、现在、将来都希望你时时开心,保持唇边由衷的微笑,明眸中是点点永不熄灭的光彩。像你这么优秀出众的人一定会有人把你宠到天上,但是他可能永远无法知道你那时的模样,多么清纯动人。我沉醉于写你的文字中,可以偷偷翻进你的空间,看你与别人的互动,却再也无法和你说上一句话,即便是机缘巧合般的六年内多次碰巧遇见,我们早已主动被动的绝缘。而这也是我想再活进世界中的理由,倘若再度被你看见,希望你的心中没有太多庆幸。
我自欺欺人的以为你不重要,你转身而去对我的伤害微乎其微,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曾经为你而活是多么奇妙幸福又甜蜜的感觉。
身披的雨衣仿佛一件隐身衣,将我与世人隔离。濛濛细雨、幽幽夜色中一扫而过的也只是稀疏的人群,心不在跳动的地方没有定义。下一秒我看见了你,熟悉的白皙面庞抿紧双唇拒人千里,我只是偷偷一瞥好似不放下尊严的又怕被你发现的尴尬窒息,半带赌气半带炫耀半带想让你眼中有我的超过了你,双拳紧紧在侧,手中东西太重,力量渐渐不支,往日的委屈与愤怒夹杂着汗水酸涩了我的眼眶,脚下步伐愈是急促。既然不想被你对我独有的寒气冻伤,不如我早一步逃离,却有不舍与贪恋那一眼的魅力使脚下绊了一跤。我怎能想到这个时刻,竟是你从我的后侧方上来的时机,我呆滞在原地甚至停止了呼吸,只想世界时间为我凝滞在这一时刻,然而意料之中的再次疏远没有出现,反而我的袖子被你白皙纤细的手指拽住,世界在我的脑海中爆炸,那触感头一次这么真实。
你拽住了我,在人海中,我本以为我们无法靠近;你拽住了我,我感受到了你手中的力量和坚定,仿佛我抢了你的东西,你要跟我谈判;你拽住了我,我满心期待那潜藏的是柔情,却也发现你终究没有拉起我的手,只是快速的丝毫不带犹豫的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我顺从的跟着你向前走,将身心都汇聚在感受你指尖的情绪上,不敢问一句话,惊喜于你主动的靠近,虽不知前方等待我的是深渊还是黎明,我只想跟着你走,让你带着我走,什么我都愿意。尽管我看不清,分不明你的神色,你的坚定填满了我的心。
排排有序的椅子,我看见你坐在第一排,你能看见我,我的眼中只有你,却感受你对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冷忽热,似远似近,徘徊莫测。只是我依旧被困在原地,脸上发烫。
随着人潮涌动又散去,失落和思念像潮水般翻涌。我用尽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在白色的开有无数小门的走廊内奔跑,转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夜雨迷蒙的长长坡道,迫切渴望地在父母的祝福下等待你,加入你,我还在暗想,一见到你我就要紧紧攥住你的手,拉着你一起跑。即便我没有搞懂你在上一个世界的目的,你没有那样的坚定又或者选择了背道而驰的意义。然而我错过了,汹涌的人潮冲上来时我便明晰那里没有你,我穿过白色的走廊在耳畔呼啸着找你的声音,却终究在这个世界的会场门口被拦住了,太拥挤了这里,我进不去。失落、懊悔的泪水再抑制不住流下,上个世界中你所对望的方向换了人。思念、贪恋、留恋、小心翼翼、酸涩、撕心裂肺的疼,世界给了我这么多感受,让我追逐你的身影,那么真实,那么绝望,却依旧让我在梦醒时分,在理性的现实中,拔出你仅有的温柔幻影。
我任时光在梦境与幻境中流淌,一遍又一遍的穿越记忆的长河找寻你,孰不知却是在皑皑白雪中升起了一座喜马拉雅雪山。我默默思考着,如同不分白昼的面壁者,苦苦挣扎在心灵的不同维度。我用深重的笔迹刻下我的孤独与错误,反反复复剖析自己,刺破自己的伪装。是啊,人很多时候也会欺骗自己,只要谎言足够致命,埋藏的足够隐秘,岂知这是如同一根永远夜中梦回会隐隐刺痛的针扎在心上。
新学期开始了,我把她连同相关的记忆紧紧锁进我情感的最深处,贴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把钥匙却藏在最理性的角落。那些曾经由不甘与落寞形成的刺藤消失不见,一层层心灵花瓣终于能够在露水的滋润下悄然绽放。这一次,我不为谁而活,不为谁而努力,我只为用成长定义属于我的人生。
之前从元旦复习开始就一直想发这篇文章,现在终于得以实现!
是的,我想用这篇文章和曾经七年前的初恋做永恒的告别。为此,在两天即兴敲出这篇文章后,把它勇敢地作为征文提交给悦‘读者’,知天下—2021‘读者杯’青少年文学大赛中,写了4999个字同时看到上限为5000个字。最后在大二这个学期获得了二等奖。但事实上,这篇文章更大的意义对于我来说在于,每当我看一遍,都不断的暗示自己要努力向前看的心。现在可以说我这个学期大体上做到了自己满意的程度,参与了很多活动,结识了不少新朋友和老师,也在努力付出的功课上能取得不错的成绩。虽然留在上海过年,但是,探索知识和世界的欲望能让此心安处是吾乡。接下来也要更加努力啊,不一定要有萧宛青那样的女朋友,但是每一个这样的我们都值得去做一个好好为爱情努力的林羡!
2022年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