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繁碌的都市。
我已真的习惯忘记家乡的梨树已开始老了,树皮已剥落了,一层一层,一遍一遍。
一次回家,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老梨树下抽水烟。走近才认出是我的父亲,我记得那天风吹得很大,不知是风让我流泪,还是自己没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人要先学会做人,其次才是学会本领。这是父亲教我最深刻的话。
现在我远在他乡工作,每次电话通了,都会沉默一会,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有太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每次父亲母亲都会说,"我们很好,别挂念。"好多次我一句话都没说就自己挂了电话。
记得有次回家的雨季,地上全是泥坑,鞋被划破了,第二天一起床,鞋被母亲洗干净放在老梨树下晒着,我一看鞋头订了一颗大钢钉。母亲说鞋坏了。被我父亲用胶水粘了好多次都没粘牢,后来就被父亲用钉子订上了。我记得当时我还生气呢,觉得那样钉肯定是钉更坏了,当我穿上那双鞋离家时,我终于知道我错了。
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老梨树背面的天空很蓝,很孤独...
父亲的头发在我一次大病中,一夜之间由黑到花白。现在我更明白老梨树真的真的老了。
母亲小父亲一岁,腰椎间盘突出跟骨质增生严重,走路都开始不太稳了。
记得,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母亲都会做最好吃的饭菜让我吃饱,在老梨树下晒荞丝让我带上。然后我走后,她都会偷偷跟在后面几百米远,直到村口。有几次我都要求不要她送了,母亲都会说,我不送了。结果,走到村口回头,我还是看到母亲在几十米的地方。
父母如今还在种地,让他们停下来,可他们已习惯停不下来了。
老了,匆匆岁月老了,老梨树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