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和槿(二十)

  槿

既将高考,方梓很少与我们一起了。有时叫她一起吃饭,她说再看会书;有时叫她一起去外面复习,她说她想在教室里。总之就是没再跟我们一起了。

我没去深究方梓的反常,只是把它归结于高考的压力所致,认为等高考过后一切都会正常的。

快到高考时,老妈从家里赶来了,她在学校附近的宾馆里住了下来,美名其约陪考。

她天天在餐馆买了好吃的送到学校,我叫上陈明与王蕾一起来吃。他们乐坏了,每次都吃到撑不下为止。可惜方梓这段时间都没与我们一起,要不然她也能美美地享受一下我妈送的美食,好好改善下伙食。

高考结束后,我想单独与方梓谈一下,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最后一天班级开了毕业晚会。一直知道,大家分开是迟早的事,但真正分离的那一刻到来时,我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晚会上,方梓不断与人说着告别的话。我等了好久,才看到方梓终于是一个人的时候准备过去找她,但她好像没看到我,一转身往外走了,我赶紧尾随而去。

方梓走出教室就沿着校园漫无目的地走。时有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她有意或无意去抚弄一下。

校园里很清静,偶有晚风吹过,带动树上的叶子微微响动,昏黄的路灯投下一片晕黄。

我一直保持着距离在后面跟着,看着,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与和谐。

走了一段路后,我叫住了她。听到叫声方梓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见是我,站在原地未动。

我走过去站在她面前,这样看着,我才发现我们之间好像很久没这样站一起过了,好像也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我清了清嗓子,考虑怎么开口,最后没话找话:“考试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能做的都做了。”方梓淡淡地说。

“那应该考得不错。”我肯定地说。方梓比较保守,她说还可以那一定是不错。

“还不知道呢。”

“你毕业有想过去哪里读大学吗?”我问。

如果她说想去的是上海,那正好,我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如果她说的是别的什么地方,那我再暗示暗示她,让她也去上海。我如是想。

“你呢?”方梓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起我来。

“我大学是要去上海读的”。我肯定的说。

我以为听了我的回答,方梓会说点什么,但她却长久未接话。

看着她沉静的面容,我热切又直白地说 “方梓,你毕业后也去上海读大学吧!”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方梓诧异地抬头看着我却没说话,我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方梓一直没说话,不说话应该就是同意了,我开心地想着。

晚风吹起她的头发、衣裙,我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理智又让我忍住了。

两人又默默地走了几分钟,夜色越来越深,我转而送方梓回寝室。

在楼下,我问方梓,明天她是不是要回家,她说是的。

我说那明早我来给你提行李,送你回去。

方梓说不用。

我当她是客气。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方梓,想不到她已经走了。

原来她说的不用,不是客气,是真的不用我送。

但是为什么呢,我有点想不通。


回家后,我还一直纠结着方梓为什么不告别这个事上。

我想给方梓打个电话,突然发现我竟然没有她家的电话。问了其他一些同学,也不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

也是,我们几个走的近同学都没她的电话,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心里有点后悔,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向方梓要个家里的电话呢。

好在过几天大家都要去学校填志愿的,等她来时,我再问吧。

填志愿那天,我早早来到学样,起先没看到方梓,差不多一天过去了,还是没看到她来。

我有点急了也很纳闷,决定去找王蕾问问方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到楼梯口,就碰上了王蕾。

我还没说话,王蕾她就愤愤地质问我:“陈槿,你说方梓她还有没有当我是她的朋友?”

“怎么了?这是怎么说的?”我有点奇怪,她们平时是最好的,方梓肯定拿她当朋友。

“如果她把我当成朋友,为什么走的时候说都不跟我说一声。”

“她走的时候没跟你说吗?”我更奇怪了。

“岂止没说。”

“哦?”我有些疑惑。

“今天填志愿也没来,我还以来今天可以看到她呢。”

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王蕾愤愤过后又转为伤感。

我一惊:“方梓没来?”

“是呀!没来,他老爸给递的志愿表。”

我心里非常非常失望,想不到方梓竟然没有来。

“陈槿,你说方梓为什么把所有的志愿都填在北方啊?她冬天不怕冷吗?我可怕死了。”

“北京?方梓填的不是上海的学校吗?”

“什么上海?她连南方的任何一所学校都没填。”

又是一惊雷,炸的我目瞪口呆,我整个人呆住,不能思考,身子如坠冰窖,身边所有的色彩一下子都失去了颜色。

我说让她去上海读大学她没回答,我就误认为她同意了。我是对自己是过于自信,还是对方梓太有把握。

我痛苦的不能言语。

我很想当面去问问方梓这是不是真的,可我又放不下自尊去问方梓,况且方梓也不在学校,我也没有她的电话。

我更害怕知道的真相是就如我想的那样,我以为方梓对我意思,而她却没一点想法都没,那会更让我不堪,如果是这样那我还是不要知道吧。

最后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跟王蕾道的别,只知道整个人都焉了。

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太大,以致我整个暑假都兴致缺缺提不起劲,就连上海的A大的录取通知书送到我手上时,也没能让我开心起来。

老妈觉察到异样,担心地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很想对我老妈说:“是的,你儿子是生病了。你儿子喜欢一个女孩子,以为她也喜欢自己,可最后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只不过是你儿子的一厢情愿而已,现在你儿子很不甘心,所以得病了,得的是相思病”。可是这些话我又怎么启齿对我妈说呢。

我郁闷了一个暑假。

开学时,老爸老妈吵着要一起送我去新学校,我好说歹说才不让他们送我去。

一来舅舅他们已在上海会接应我,二来平时我也老去上海路已经很熟了,而且从家里到上海也就两小时的火车比原来去高中时远不了多少,三是我觉得我这么大了也该独立了,不能什么事身边都跟着父母,那以后还做什么大事。

当我真一个人坐在列车上时,还是感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孤单与思念。

随着列车的启动,我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感伤。

我知道方梓今天也会坐上列车北上入学,一想到方梓,我心里更难受。

佛说,前世千百次的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我与方梓的缘分仅止于此,擦肩而过?就如我坐的这趟列车与方梓坐的列车永远是擦肩而过?背道而驰?没有交集?

我胸中绞痛万分,酸涩无比。

我曾经是多么想与方梓在一起呀。

如果有可能我现在也还是很想与她在一起。

只是可能是我还不够好,不够优秀,没能使她为我回眸,为我驻足与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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